给二太太请安过后,二太太通常会留下自己的两个亲生女儿吃早饭,而凌玥和二房另一个庶出小姐凌慧萍就得空着肚子,迎着清爽的晨风回到自己的院子,享用自己的早餐——基本就是用二太太母女早饭的下脚料做成的。
吃完早饭,崔妈妈就会板着脸来教凌玥规矩,其严厉程度虽然比不上容嬷嬷,却也足够凌玥受的了。站立坐卧,品茶吃饭,一律都要按照严格的标准来做,直逼得凌玥心里想骂娘,凌二老爷不就是个正三品户部侍郎吗,难道还想把自己女儿培养成皇后娘娘的范儿?
腹诽归腹诽,功课还得照做,凌玥只有咬紧牙关埋头训练。
可是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是付出努力就能有所收获的,就比如这件事,哪怕凌玥把牙根咬成粉末,也决计没办法成功。
那就是古代女子的基本技能——女红。
当第一次看见崔妈妈拿着针线簸箩和绣绷走过来的时候,凌玥吓得直接从凳子上蹦了起来,还因为挨了崔妈妈狠狠一戒尺。
苍天哪,大地呀,让她穿针引线,比赶母猪上树都难。她可是个前世学个十字绣都能把绣布戳烂的选手,让她拈绣花针,这不是要她命吗?
崔妈妈可不管要谁的命,每天布置好功课就拿着戒尺在凌玥身边虎视眈眈,搞得凌玥更加紧张,那绣花针就跟抹了油似的怎么也捏不住,左一下右一下地往自己手指头上扎,没过几天,她那双水葱般的手指头就生生的被扎成了十条胡萝卜。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这天晚上,凌玥愁眉苦脸地坐在桌旁,借着灯罩里那昏暗的光芒,绣着下午没完成的一朵梅花,不禁无限怀念起前世的日子。
至少那时候有电灯,不用像现在大晚上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连绣布都要贴到眼睛上了!
小荷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看见凌玥这副样子不由得心疼起来,小声说道:“姑娘,要不奴婢替您绣吧。”
凌玥放下绣绷,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叹了口气:“没用的,那老东西眼睛毒着呢,要是知道你替我,到时候连你都要挨罚。”
小荷也知道凌玥说的是实情,只好替她挑亮了灯芯,说道:“姑娘饿了吧,奴婢去给你准备点儿宵夜。”
一说到宵夜,凌玥不禁咽了咽口水,脑海里不由自主地跳出各种宵夜美食,糯米珍珠丸子,红豆牛奶西米露,葱油面,还有最近刚刚流行起来的炸鸡配啤酒……
明明知道自己再也吃不到这些东西,凌玥还是控制不住地想,一分神,手下的针又轻车熟路地奔指尖去了。
“咝儿——”凌玥忍不住轻呼一声,烦躁地将绣绷丢在桌子上。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多日来积压的委屈和愤怒终于火山般爆发,凌玥索性将针线笸箩一推,站起身来。
这些德容言功的东西,她做不来,也根本没兴趣,为什么要委屈自己?老天给了她第二次生命,难道是让她浪费在这些东西上的吗?
凌玥越想越是生气,在房子里兜起圈子来。
不行,她一定得想个办法,早日脱离崔妈妈的魔爪,做自己想做的事!
……
次日一早,凌玥特意收拾了一番,跟往常一样往二太太的院子去了。
凌慧兰姐妹俩已经到了,正在门外回廊上坐着说笑,二房另一个庶出小姐凌慧萍拧着手帕站在稍远的地方,默默地等着。
说起这个凌慧萍,凌玥对她没有太大的印象,因为她实在是太太太沉默了,每次出现和离去几乎都是悄无声息,众人说话的时候她像一个木头桩子似的戳在一旁,既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久而久之,大家就都习惯性的把她视为空气阻力忽略不计了。
一看见凌玥进了院子,凌慧芷便不屑地撇了撇嘴角,稍稍提高了声音,似乎是有意让房里的人听见。
“哟,这不是七妹妹么,今儿怎么这样迟?不是说庄子里的人都要起早做活么,妹妹应该习惯早起才是啊!”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