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手持竹篙,目送着队伍渐渐的前行。隐没在如血的残阳下,变成一个圆点,慢慢脱离他的视线。
心口似乎也空了,奇妙的异样仿佛流沙一般,慢慢的流失,怎么抓也抓不住。
来不及多想,行动控制了思想。凤鸣足尖一点上了岸,跨坐在曲明倩留给他的马匹,追逐着前面的队伍。
远远的看见曲明倩单手拉着马缰,马匹奔驰,曲明倩身形摇晃,显然有些吃不消。
凤鸣飞跃至她的身后,拖住她倾斜下滑的身子,朝他怀中一靠,制止了曲明倩挣扎的动作,哑声道:“别动,我送你一程。”
不可否认,方才看着她摇摇欲坠,心骤然提了起来。他不是那种喜好多管闲事之人,对女子也是敬而远之,可她却总能在不经意间让他觉得无比的揪心。
这种微妙变幻的感觉,不是因为她对他的救命之恩。
极美的一双凤目,里面隐约闪过一抹茫然。俯首望着靠近他怀中的女子,她没有养在深闺女子的娇柔,却有男子一般强劲的韧性。没有女子的妩媚动人,却有男子直爽的豪迈。没有女子的细腻,如男子一般大大咧咧。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她,似乎与他之间牵连着一根看不见、摸不着的透明丝线,将二人牵系,不经意的追逐着她的身影。
凤鸣条理分明的分析着对曲明倩的心态转变,是因为什么缘故。却在看到迎面奔来的马车,见到那张明媚的面容洋溢着浅浅的微笑时,思绪一空:他们要离开京都了?
没有多想,二人擦肩而过。
曲明倩从他落在马上,共乘一骑开始,他便思绪游离。直到看见沈青岚,适才回神。“送不送,终究是一别。她都要离开京都了,你去与她告别?”
凤鸣摇头:“送你。”
曲明倩不再说话,望着天边的火烧云,心里极为的烦躁。不耐烦的说道:“马上要到了码头,你回吧。”要断就要断个痛快,何必拖拖拉拉?徒惹人伤神?
许久,曲明倩没有听到他出声。回过头,只见他怔怔的看着她,嘴角微扬,水波潋滟的眸子里涤荡着妖冶魅惑的笑痕,夹杂着一丝无可奈何。
不明就里,疑惑的望着他。
“对不起。”
曲明倩一愣,他的声音极淡,听在耳中带着彻骨的冷意,似乎冰冻了耳边呼啸的风声。
“凤鸣,你总是有办法让我彻底死心!”曲明倩目光骤冷,双腿夹紧马肚,一掌击落在凤鸣的胸口。居高临下的看着翩然落在地上的凤鸣,冷声道:“我救你,这一掌还清。你不欠我,我亦不欠你!”俯身拉紧缰绳,策马狂奔。
凤鸣静默了片刻,回头去找沈青岚。从他落崖后,有许多的事情,都没有弄明白。
当追赶上的时候,一行人在客栈里休息。凤鸣风尘仆仆的上了二楼,敲开沈青岚所在的房间,目光深沉的说道:“为何不将京中的消息传递给我?”他更想问为何最后沈青岚不给他传递消息,还拦截了他属下给他消息,以至于见到他们离京,心中震惊,显然是京都尘埃落定了!
沈青岚早已在她改变主意的时候,就将东西准备好了。静默的注视了凤鸣,他满面的倦容,眼底平静无波,却透着诡异。
将一个包袱递给他道:“三王爷呢?”
凤鸣抓着包袱,里面的东西不用拆,也知道是什么。心里陡然一沉,不知她是何意!
“你送她回东月么?”沈青岚眼底盛满了怒火,嘴角凝着一抹冷笑道:“你扪心自问,对她当真没有一丝感情?”
凤鸣被沈青岚逼问,眼底闪过惊愕。
“你从来不是愿意为不上心的女人花费心思,当初我撮合你与裳儿,你处处与她保持着距离,刻意的避嫌。为何换了三王爷,你却处处反常?其实你对她上心了,否则,你怎么会去燕北?又为何从燕北回来,在断魂崖的时候,会舍己救人?”沈青岚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很不能戳着他的脑门,将他狠狠的戳醒:“你对我不过是习惯而已,习惯对我好,习惯追逐我。你心底早已放开了,从你见我的眼神慢慢的变化开始。”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破例在后面推你们一把!
原以为从燕北回来,他们的感情会更近一步,没有想到落得这样的结局!
做好这个打算的时候,她就仔细想过,曲明倩是东月女皇最中意的王爷,断然不会远嫁到大越。而凤鸣若是做了皇帝,三王爷彻底与他断了缘分。他背负了太多,过的太过辛苦,与皇位相比,她更希望他幸福。因此,擅作主张。倘若他依旧要夺回皇位,拿这包袱里的东西便可。
“你若要夺回皇位,将这东西公诸于众,肖夫人已经筹备好,等着你。”沈青岚轻叹,希望他能够醒悟。三王爷是不可多得的女子,也只有三王爷才能煞得住他。
凤鸣在她咄咄逼人的目光中,眼底闪过局促,莫名的心虚。转瞬,脸色微微一变,眸子里变幻莫测,他为何要心虚?又不曾做过对不起谁的事!
见此,沈青岚也有些不忍,语重心长道:“我不知道你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