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岚看这跪在地上的陆姗,心底直叹气。都没有到最后一步,怎得就轻易认罪了?
长眉见薄二夫人要发作,盈盈含笑的说道:“方才这位姐姐没有说明白,世子爷手中没有发膏,指的是他从头至尾都不曾有。如今,世子爷并不在京都,有急事离京,世子爷贴身的随从已经快马加鞭的回去寻世子爷了。”顿了顿,长眉扫了众人一眼,继续说道:“世子爷脾气好,不轻易与人脸红,可是极其的护短。事情并没有水落石出,你们便指控世子妃,倘若气出个好歹,燕王府是不会罢休的。”
“若当真是如此,这贱婢为何认罪?”薄二夫人愤恨的剜了长眉一眼,这贱人身边都是些牙尖嘴利的贱婢,没有一个好东西!
长眉挑眉,看着神色各异的薄家人道:“陆姗姐姐就是这是不得不认罪,被你们给打怕了,若是没有顶下罪责,若是再发着狂,伤了世子妃,那便也伤了两家的和气。”长眉心中对着薄二夫人翻白眼,被人当枪使还不知道,兴匆匆的给人做冤大头!
薄二夫人一噎,看着怀中的薄黎雅,张口要辩驳,被薄夫人瞪了一眼,立即噤声,不敢多言。
沈青岚见状,笑了笑:“陆姗这丫头没什么好的,就是护主。主子受到要挟时,做出不合常理的事儿,也属常事。”
“这个刁婢打主人,便是不对的吧?她方才可是差点将雅儿的腰给打折了,杖责她四十大板不为过吧!”薄二夫人铁了心要拿陆姗开刀!想到薄初妍一头乌发如缎,全都脱落了,甚至日后不会长了。这样丑陋的模样,如何嫁户好人家?难道与薄黎雅一样,嫁个寒门?
见薄二夫人耍横,沈青岚嘴角挂着一抹冷笑道:“账,我们自然要一起算。”看着陆姗脸色的伤痕,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随着沈青岚的话落,门仆匆匆的赶来,对着薄夫人说道:“夫人,贤王来了!”
薄夫人面色一变,贤王与薄家并没有交集,这个时辰来作甚?
“快请!”心中虽然疑惑,薄夫人却不敢怠慢,慌忙让人将贤王给请进来。
不到片刻,即墨璃信步走来,目光淡淡的扫了沈青岚一下,开口道:“璃今日唐突造访,有一件要事相告。”即墨璃从袖中掏出一个盒子,装的赫然便是印有莲花的发膏,浅浅的笑道:“前两日,父皇将三盒莲花发膏分别赏赐了。昨日璃回京,母妃便说起了这件事。莲花发膏本就是贡品,心下为难,左右一想,燕王世子妃有孕在身,这发膏也就参加宴会用,寻常都是不常用。便去了一趟燕王府,用养心丸换了发膏。没料到,差点让燕王世子妃陷入困局。”
事情急转直下,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毕竟,贤王的外家给沈青岚铲除,他该心怀怨恨才是,为何替沈青岚求情?
最重要的是他手中的莲花发膏,若当真是世子爷的,那么方才那一盒做何解释?难道是皇后给了薄府,薄府因此栽赃陷害沈青岚?
薄夫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抢在薄二夫人之前开口道:“既然是误会一场,便化干戈为玉帛。”说罢,横了薄二夫人一眼:“日后莫要旁人说风便是雨,没有考究清楚,平白冤枉人,坏了两家的关系。”说罢,又笑着对沈青岚道:“这也莫怪二弟媳,爱女心切,难免情绪会不稳……”
沈青岚眼底一片冰封的寒意,方才要杖毙了她的丫鬟,如今简单的一句话,就要化解了,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
“今日之事,委实过火。若不是我这丫头,兴趣躺着的是我。”沈青岚抚摸着围拢的腹部,含笑的说道:“我就喜欢二夫人的性子,有账当场就算清了。她不过是护主,薄小姐便要将珊儿撞死,俗话说得好,打狗也要看主人,何况是与我情同手足的丫头。我若不替珊儿讨回公道,对我忠心耿耿的人,岂不是寒心了?日后谁还会真心相待?”
薄夫人与二夫人脸色大变,这是要薄初妍给陆姗道歉。
当真是闻所未闻,哪里一个正经小姐罚了丫鬟,要给赔罪的?
“世子妃是要笑掉我的大牙么?妍儿身份尊贵,怎得会屈身给一个贱婢赔罪?”薄二夫人脸上露出讥诮的笑容,极尽讽刺的语气道:“即使妍儿打杀了,不过是个贱婢,又能如何?”
听着薄二夫人的话,沈青岚不敢苟同。望着不知何时,已经转醒的薄初妍,见她伤心的啜泣着,泪水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沈青岚上前说道:“……我也没有怎么你,算了,你莫要哭,咱们算两清了!”掏出帕子,给薄初妍擦拭着泪水,薄初妍企图躲闪开,却是被薄二夫人抱着,避开的弧度极小,还是给沈青岚擦个正着。
沈青岚温柔的笑着,如春风中摇曳绽放的娇嫩花朵,明艳动人。亲和的说道:“姑娘家,就是要性子温顺,做长辈的就不会替你多加操劳。”
薄初妍想要回嘴,脸上开始慢慢的瘙痒,如有虫子在啃咬,一波胜过一波的痒。越是忍耐,越是痒的钻心。伸手抓了一下脸,却是停不下来,越来越痒,越来越痒,她的力道根本就止不住痒,似乎有如数的虫子,密密麻麻的啃咬着她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