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出事了!出大事了!”慕思雨见到龚青岚,止住的泪珠儿滚落了下来。du00.com
龚青岚脸色微变,双手扶着桌子,才稳住了身形。慕思雨对齐景枫态度不明,上次在寺庙中,大清早忽而闯进禅房,直觉是在找齐景枫。说一些暧昧不明的话,又是装脚踝被扭伤。如今,哭的这样厉害……
种种联想,让龚青岚心悸。
“发生何事了?”龚青岚强压下心底的恐慌,故作镇定的询问。
“燕王派人去军营,得知振啸被暗算。景枫把他给救走,一路追查下去,在回城的官道上,现场一片狼藉,发生了打斗。”慕思雨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捂着脸,悲恸的哭泣。
“不!不可能是他们!你们不是没有找到人么?不过是打斗的痕迹而已。如今,流寇四处游走,或许是打家劫舍留下的。”龚青岚这般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现场有一匹死马,经过辨认,是景枫的。”慕思雨眼睛肿成核桃般大笑,脸色苍白如纸,目光涣散道:“他前日里写了信给我,若他旗开得胜,便迎娶我。谁知……谁知发生这样的噩耗。”
这句话,无疑压垮了龚青岚。提着裙摆,就朝外奔去。
“你去哪里?”慕思雨心中一惊,慌忙起身,追赶了上去。
龚青岚心中只想要找到凤鸣,问个究竟。若是他出场,定然是会将人给救回来。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
长青见龚青岚出去,寸步不离的尾随而去。
凤鸣曾说,若要找他,白日里便去长宁侯府,夜间便到东侧门,与小厮对上暗号,便会放她进去。
看着天色,连绵起伏的青山托着一轮烈日,将天际的白云,渲染成金色。
断然坐上马车,去了长宁侯府。府中的人,似乎早已料到她会出现,有人在门口候着。却不是上次见到的管家,而是换了一个瘦高的青年。
龚青岚匆匆去了书房,‘嘭’的推开门,便见到摆设的四折屏风拉开,一袭火红锦袍的凤鸣,托腮慵懒的坐在屏风下摆放的描红阔榻。两条精致的眉,如远山青黛,斜飞入鬓。一双桃花眼,潋滟生波,蕴藏着烟丝,朦胧而迷离,竟比女子的眉眼,多了几分销魂。
定定的看了她片刻,便移开了视线。把玩着手中一支玉色晶莹的钗,目光微微游离,似乎在想象这支玉钗,戴在头上会是怎样的风姿。
龚青岚凝视着他的侧面,烛火下,白玉般的脸颊,仿若淡扫了水粉,泛着琉璃般玉色光泽。
微微的闪神,抽离了注视他的目光,质问道:“你食言了!”他说过,他会护齐景枫周全!不论他在何处!
凤鸣撩着宽大的袖摆,眼眸微眯,如弯月,流动着一抹精锐的光泽。“我何时食言了?”顺势将玉钗收进袖中!
“你若不曾食言,为何如今还不曾告诉我齐景枫的消息?你当真有去救他?”龚青岚紧紧的攥着拳头,她就该亲自带人走一遭,也好过此刻五脏六腑如火在炙烤的燥乱不安。
凤鸣换了个姿势,背脊坐的挺直,脸色严肃的说道:“岚儿,你该知晓。若是没有那场事端,你便是我的妻子。你如今,是叫我去救情敌,你认为我作为一个男人,能大度到这等程度?”
“别闹!”龚青岚只觉得他无理取闹,那时候他几岁了,她的母亲还不曾嫁人,怎得订下亲事?不是胡扯么?
“岚儿,你若不信,便去信给你母亲,验证是否属实。”凤鸣一改往日的散漫,目光迫人,仿佛能洞悉了她心中所想。
他也不知为何会脱口而出,说些这样不可思议的话。不过是觉得她极有趣,便逗弄一番,心中却是有些莫名的异样与期待。
想要细细的琢磨,那异样极快的散去,消失无踪,心里忽然间,便似空了一般。
龚青岚知道,她问过母亲。当年母亲与前朝皇后关系要好,便订下了口头之约。发生变乱时,外祖父将凤鸣救出去之时,便将藏有寄夏山庄地契的玉瓶给了外祖父,说了一句:世事无常,富贵如烟。若姚儿不弃鸣儿,便履行了婚约,也算了了本宫一桩心愿。若鸣儿福薄,只当口头戏言。
可世事当真无常,外祖父为了保护前朝遗孤,便将凤鸣送走,就是连母亲都不曾告诉。母亲一直以为,凤鸣随着那场宫变而殒了,适才有后面的一些变故。
“就算是真又何妨?先皇后曾说,这事儿可当成口头戏言。”龚青岚眼底有着淡淡的嘲讽,两世为人,他都迟来一步。想来前世他定是寻过她,瞧着她那般的蠢笨不堪,便是不曾相认。
齐景枫,即使她那般待他,他依旧毫无保留的对她好。
“岚儿,我福气不薄。”凤鸣艳红如三月桃花的唇瓣,勾出一抹醉人心魂的笑:“你随我进京,我便将他救出来。”
“你——”龚青岚见凤鸣出尔反尔,冷笑道:“你不救也可以,别忘了召唤暗卫的玉章在我手中。”她就不信,凤鸣会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