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要去参加燕王府的宴会,龚青岚又是新妇身份,穿的喜庆华丽。Du00.coM一身水影红密织金线合欢花长裙,外头罩着浅粉色绣金交领褙子,长发绾成凌虚髻,斜插两支金镶红宝石蝴蝶花簪。站在日头下,璀璨生光。
齐景枫远远的看着门口那一道丽色,嘴角微微上扬,加快了步子。
“药喝了?”龚青岚温婉的笑迎上来,碰了碰他的手背,并没有昨夜里的寒凉,微微舒了口气:“你该多披一件外裳。”转身吩咐红鸢回房去取,却被齐景枫制止。
“不冷。”伸手揉了揉她的发,触手一片柔软。
龚青岚娇笑着推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握住,耳根微微泛红,轻声嘀咕:“别碰散了,今儿个王府定少不了贵宾。”她可不能失仪。
齐景枫清润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融化了眼中的冷意,替她整理了脸颊上散乱飞舞的发丝,别在耳后。“你与他们不一样。”
龚青岚瞪圆了眼:怎么不一样?
齐景枫笑而不语,拉着她上了马车:“今日很忙,你要帮着舅母招待客人。”
龚青岚眸光微转,便是明白他所谓的‘不一样’。她是燕王府亲眷,别人是客。
齐少恒看着浓情蜜意的二人,无比的刺眼。仿佛是自己妥善安藏的宝贝,被人偷走了一般,不是滋味。
盛装的齐楚婴,见二哥驻足不前,疑惑的皱着好看的眉眼。想要说道两句,可见齐景枫夫妻俩上了马车,连忙提着裙摆匆匆追了上去,掀开帘子探头进去道:“大哥哥、大嫂嫂,婴儿能与你们共乘一辆马车么?”
齐景枫脸色泛白,捂嘴咳嗽。
龚青岚连忙拍着他的后背,绞拧着眉头,略有歉意道:“小姑子,你大哥哥身子不好,昨夜里犯了病,恐怕不大方便。”见她杵着不走,缓缓道:“若你不介意,便上来。”转身从小木柜里拿出一个盒子,拿出熬制好的药包,拆开倒进碗里。
一股浓郁刺鼻的药味,冲得齐楚婴一阵反胃。白着脸,勉强挤出一抹笑道:“大哥哥不方便,婴儿便不打扰了。”说罢,立即甩下车帘,心中只觉晦气。
若不是母亲叮嘱共乘一辆马车进王府,王府的人看在齐景枫的脸面,不会阻拦,她才不愿与龚青岚打交道,平白拉低了身份。那一车子的药味儿,沾在她身上,今儿个一身装扮岂不白费了?
齐楚婴一走,龚青岚便把药汁倒了,点上了龙诞香,香气清雅绵长。
齐景枫莞尔,摇了摇头:“淘气。”
龚青岚戏谑道:“夫君莫不是要与小姑子共乘?”她早就料到许氏会出这一招,便命人事先在马车上放了药包。
到了燕北王府,王府管家早已在门口候着,恭敬的作揖,随后领着二人去了馆。
馆是燕北王会客的厢房,低调却又不失奢华,有着历史深厚的底蕴。不但不会让人觉得主人待客轻慢亦或是高高在上,反而会打心底的生出尊敬。
“王爷,表少爷来了。”
燕北王长着一张国字脸,双目炯炯有神,留着络腮胡。身形粗犷,一身凛然铁血之气。
“来了。”燕北王嗓音洪亮如钟,示意二人坐下,凌厉的目光打量着龚青岚。
丫鬟连忙捧上茶水,恭敬的出去,关上门。
“舅舅,这是我妻子岚儿。岚儿,这是舅舅。”齐景枫向二人简单的介绍。
燕北是番地,却是自成一个小国的模式。年年鞑子来犯,皇帝特许遂养兵马。百年下来,燕北王将燕北镇守得固若金汤,就是朝廷也轻易动不得。这也是为何经历改朝换代,地位依旧屹立不倒的原因。
龚青岚心生儒慕,举止得体的行礼:“舅舅。”
“不用这些虚礼。”燕北王是个粗人,在外人面前还能端端架子,在自家人面前,丝毫不客气。
“表哥不在府中?”齐景枫询问着燕北王唯一的子嗣,安振啸世子。
“边界近来不安稳,他带兵去镇守,短时日里回不来。”燕北王难得的一脸深沉,看了一眼龚青岚,哈哈笑道:“不提那臭小子也罢,你多少年不曾来家里,你舅母念你念得紧。”眼底却闪过愧色,唯一的外甥成亲,他们娘舅家都不曾出席。
话落,紧闭的门扉推开。大约三四十岁左右的燕王妃进来,穿着红色王妃正装,梳着高髻,缀满了珠翠。不显繁冗,反衬的端庄贵气。
“枫儿来了,这是外甥媳妇吧。”燕王妃圆润的面盘上,洋溢着慈祥和蔼的笑容。亲热的拉着龚青岚的手,上下端详一番,连连点头:“是个水灵的好姑娘。走,我们说些体己话,让他们爷俩闲聊。”
龚青岚心知燕北王有话要对齐景枫说,本就寻不到由头离开,燕王妃来的恰到时候,便顺势挽着燕王妃的手,往外走。
看着燕王妃脸上的笑容更盛,龚青岚提着的心落了下来。燕王妃待齐景枫如亲子,为人甚是宽厚,她就怕这翻动作惹她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