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陆琨便在涟漪的叮咛和不舍中与颜回带着一千唐兀卫出发前往辽阳行省。
萧靖身体不适,不能骑马久坐,伯颜特地为他安排了一辆舒适的马车,而那个巴图也借口痔疮坐进了萧靖的马车,陆琨知道他是为了监视萧靖,也或多或少为萧靖感到担心。
山路崎岖难行,走了两日日有余还未到达遵化,陆琨不由有些焦急,他回过头,看着萧靖和巴图乘坐的马车晃晃悠悠的跟在队伍后面,想起早晨起来远远见到萧靖脸色惨白,自然十分担心,他吩咐颜回照看队伍,自己策马感到队尾马车边,抬起手敲了敲窗户道:“萧靖,你还好吗?”
等了片刻,陆琨才看到一只惨白的手将窗户打开,接着一张憔悴而绝美的脸便出现在窗口,萧靖浅笑道:“还好,多谢耶律大人关心。”
陆琨听他语气疏离,虽然理解,但也难免有些伤怀:“如果感到不适,我们可以停下来休息。”
“萧靖虽然体弱,但也不至柔不禁风。”说完这句话,萧靖的脸便消失在窗口,窗户也很快关上,陆琨呆呆的望了望窗户上的花纹,叹了口气,又策马追赶颜回。
中午,队伍停下简单的吃了午饭,刚刚准备出发,便见大片大片的乌云向头顶聚拢,天色愈发灰暗起来,接着,一阵带着浓烈草木气味的罡风吹过,原本无力垂在旗杆上的战旗猛的伸展开来,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陆琨眯着眼抬起头,看着疯狂摇摆的草木和越来越黑的天色,知道很快便有暴雨来临,便吩咐士兵戴好斗笠赶紧起身赶路。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豆大的雨点便从天而降,风也越来越大,狂风卷着雨点打得人身上生疼,耳边只能听见暴雨拍打的劈啪声,陆琨费力的抬起眼,只见细密的雨帘已经将视线遮挡,三尺以外便难以分辨,便回头吼道:“加紧赶路,往山上走!”
雨丝毫没有停滞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脚下的土地也变得分外泥泞,马腿上都裹着厚厚的泥巴,行走分外艰难,走到山腰,萧靖和巴图所坐的马车便陷入泥中,即使有人用力拉住马缰,战马抬起头发出一阵阵嘶鸣,四蹄溅起朵朵泥花,但马车却难以前进。
陆琨焦急的皱了皱眉头,大声命令颜回带着大家继续前进,然后来到马车前,翻身下马跳到泥浆里,与几名士兵一道用力托起车轮,喊着号子挣扎了许久,才将马车抬出了泥坑,而陆琨等人也是满身污泥。他憨笑着擦了擦脸上的泥水,假装没看到士兵们崇敬的眼神,又上马赶回队首。
颜回见陆琨回来,压低声音道:“萧前辈如何?”
陆琨摇头道:“不知道,这种天气恐怕对他的伤不好,我得想想办法了……”
两人正说着,忽然又听见一声惊呼,陆琨回头看去,只见拉车的马有一匹忽然跌倒,另一匹马也受了惊,挣脱了缰绳向前冲去,没冲几步也跌倒在地,而失去战马的马车,竟然慢慢向山下滑去。
陆琨一惊,立刻调转马头向马车冲去,却见马车的门忽然被人推开,巴图纵身从上面跳下,而也正是因为他这一跳,马车向下滑动的速度加快,车身也在急速晃动,陆琨知道萧靖不可能用轻功逃出,便用力抽了一下马股,想快点到追上马车,谁料胯下的战马吃痛,抬起前蹄,一声长嘶后,也脚下一滑倒在地上。
陆琨顾不得疼痛,艰难的爬起来,而那马车,也已经快要滑到山下,他没有多想,趔趄着去追那马车,可泥泞的土地抬脚尚且艰难,何况是奔跑,陆琨只得看着萧靖和马车越来越远。
忽然,那马车车轮轧到一块突起的石块,车身斜了斜,侧倒在地上,又滑了一尺有余,终于停下。
队尾的士兵开始不知道车上还有人,见到陆琨如此焦急,才也跑向马车查探,很快便将已经萧靖扶了出来。
而此时陆琨也赶到马车前,他急忙摘下自己的斗笠给萧靖戴好,才问道:“有没有受伤?”
萧靖摇头道:“只是有些惊吓,并未受伤。”
陆琨松了一口气,又看向那马车,见轧到石块的车轮已经有了裂纹,恐怕一时不能再用,又念及萧靖身体孱弱,肩上的伤口也没有全好不便淋雨,便问向导:“附近可有村庄?”
向导思索片刻答道:“鸡鸣山下有一小村,叫孙家庄,不过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有人便好……”陆琨又担忧的看了看脸色惨白如纸的萧靖,问道:“如何走?”
“不远,向南翻过那个土丘就是,一个时辰就能到。”
陆琨点头道:“你去告诉颜回,就说我带着萧靖到村中避雨,让他带着其他人先走,待雨停后找辆马车去接我们!”
向导点点头,跑去找颜回,陆琨又看了看萧靖,见他外衣已经被雨水打湿,嘴唇已经变成青紫色,便解下自己的斗篷披在萧靖肩上。
萧靖的肩膀很薄,似乎微微一用力便会被捏碎,冰凉的身体已经在微微颤抖。见陆琨如此,萧靖侧过脸笑道:“多谢。”
陆琨点点头,忧心忡忡的看了看天色,虽然是下午,但天色分外阴沉,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