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琨不知在地牢里呆了多久,只知道头顶的缝隙明明暗暗交替了三次,期间也有人送过四次饭食,饭菜粗糙,只能勉强保证不被饿死。
陆琨根本无意于饭食,只是心中分外烦闷,思索几日,却还是毫无头绪。
当头顶的缝隙第四次亮起的时,陆琨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额头,却听见有人开启机关,头顶的大石也开始缓缓移动。
陆琨眯起眼睛抬头望去,强烈的光线让他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感到万分不适。他心中有些奇怪,现在分明还不是送饭的时间,会是谁来呢?正在思索间,一道铁笼从天而降,将自己罩在里面,随即一人从洞口一跃而下,竟是王绝,王绝刚刚落地,头顶的巨石便重新合上,但缝隙比原来稍宽,陆琨也因此可以看清王绝的脸。
王绝盘腿坐在陆琨对面,冷笑道:“你究竟是谁?”
陆琨惊道:“我是耶律狼弃啊?”
“这里就你我二人,你没有必要隐瞒,你告诉我你是谁,也许还有一丝转机。”
陆琨心中一动,思索片刻,忽然想起阿止他们对二哥的评价,坚持摇头道:“我真的是耶律狼弃。”
“你不是。”王绝肯定道:“我托在恩平和香山县的朋友们找来了江水天的画像,两人画的几乎一样,这说明江水天是真的,你是假的。”
“为什么不可能是我们都是真的,但江水天别人买通栽赃于我呢?”陆琨眨了眨眼睛,反问道。
王绝摇头道:“我说不过你,不过伯颜大人已经着手调查你的出身,你根本证明不了自己是耶律狼弃。”
“我随身的通关文碟,伯颜大人的亲笔书信都可以证明。”陆琨深吸一口气,尽量用平静的语调道。
王绝却深不以为然:“如果是你半路上杀了耶律狼弃呢?”
“伯颜大人不是派人回香山县查了吗?”
“哼哼,你恐怕不知道吧,那个人昨天晚上被人一剑封喉?你说,是不是杀人灭口呢?”
陆琨心中雪亮,咬牙切齿道:“是你做的,对不对?”
王绝摇摇头:“是不是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你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耶律狼弃,你这次真的死定了!最近伯颜大人忙着审问那个逆贼,那逆贼身体不好,恐怕也扛不住刑罚,等他招了,你觉得你能和望江楼逃开干系吗?”
陆琨从他的话中推断出王绝并不认识萧靖,暗暗松了一口气:“我与望江楼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喜欢去那里吃饭罢了……”
“吃饭?”王绝摇头道:“吃饭?吃饭你会在认识武陵人?你会在武陵人被抓后去让完颜止他们逃跑?会有人直接撞在你刀刃上?你敢说你和他们不认识吗?”
“那你呢?难道你是去抓人的吗?”陆琨反唇相讥,王绝冷声道:“这与你无关!”
“真的无关吗?王绝大人?或者,我可以叫你……完颜绝?”陆琨兵行险招,直接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你?”王绝起身冲到铁笼前,似乎想将陆琨碎尸万段:“你……完颜止那个混蛋,竟然都告诉了你!”
“阿止什么也没说,是我自己猜出来的,我承认我认识阿止,可你却是他的骨肉兄弟,你可以去望江楼救他,也是估计骨肉之情吧?”
“骨肉?谁是那对狗兄弟的骨肉?”王绝狠声道:“我堂堂嫡子,谁和他们称兄道弟?我只是担心完颜止那个孽种熬不过刑罚,将族人暴露罢了!”
陆琨轻声道:“你不了解阿止……”
“你果然认识那伙人!”王绝狠狠道:“我一定去报告伯颜大人!”
“你?你当面承认你是完颜绝,那今日你来,分明便是没有大人授意,你是不会说的。”
“哈哈……耶律狼弃,果然还是我低估了你!今日你有没有兴趣与我做一个交易?”
陆琨饶有兴致的看向王绝:“交易?说来听听?”
王绝,或者说完颜绝,将双臂抱在胸前,笑道:“不知道阿止和你说过没有,我们一脉,是大金末代皇帝完颜承麟的嫡系,而我,也是唯一的嫡孙。我大金被宋元联合灭国,但民心不死,终究有一天会东山再起,扬我大金国威。”
陆琨疑惑道:“你们族人不是很少吗?你怎么复国?”
“一寸山河一寸血!”完颜绝激昂道:“只要我族还有一人在,不复兴大金,誓不罢休!”
“可是,你们族人很少,在牺牲很多人,不觉得可惜吗?”
“可惜?你一定是被完颜止那个软蛋给灌坏脑子了!任人奴役,唯完颜一族不赦,削去女真族号就是好的了?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一定要复我大金!”
陆琨摇头道:“你不了解阿止,他只是想夺回属于你们的东西,然后带着族人回关外休养生息……”
“然后呢?灭国之恨就这么算了?完颜止就是个懦夫!”完颜绝狠狠道:“那些人都瞎了眼睛,竟然选他当族长?他只会毁了完颜一族!灭国之恨,侵略之耻,永世不忘!”
陆琨低下头,他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