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
陆琨闻言,霍的一声站了起来,盯着阿止道:“阿止,你我是兄弟,我不会说你什么,但这句话,以后休要再提!”
阿止迷茫的眨了眨眼:“我们草原蛮族,相信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们完全可以……”
“不可以!倭人根本配不上敌人这两个字,家奴而已!我宋强盛,他们便卑躬屈膝,如今中原动乱,他们仗着获得了所谓的巫山一段云,便妄图在中原分一杯羹?如此不知廉耻,实在让人唾弃!和他们合作,无异于引狼入室!”
“可是……”阿止轻声道:“你……可以利用不是吗?利用之后如何处理,便看政治需要了。”
“阿止!”陆琨扶住阿止的肩膀道:“你……你觉得我也是在利用你们女真是吗?我告诉你,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兄弟盟友,绝对没有利用之意,以后如果事成,我会恢复你们女真族号,你也可以成为一方藩王,我……”
“我不要什么藩王,我只求族人可以用自己的姓氏行走中原,只希望完颜一族可以在草原繁衍生息,安生度日。狼弃,我相信你将我当做兄弟,可是……政治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不是每个人……都感念兄弟之情的……”
“我知道,我也相信我有足够的心机去应付,但是,我也有我的原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与异族联盟之事,我是断断不会做的!”说到这里,陆琨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补救道:“阿止,我不是故意的,我……”
“没关系。”阿止摇了摇头,然后抬起头用明亮的眼睛看向陆琨:“胡汉殊途,这个道理我早就知道,然而我们女真人已经将你认作主君,就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反心,事成之后,我完颜一族愿意永世不回中原。”
陆琨心中更加愧疚,他明知阿止是重情义之人,却在谈到倭人时一时失言伤害了他,却不知如何补救,他连连道歉,阿止却摇头笑道:“没关系,我知道你没有说我们,元人削去我们女真一族族号,我们和你们一样,都是汉人。”
“错了,我是南人,比汉人还要低贱一等……”陆琨摇了摇头:“阿止,对不起,我是真心把你当做兄弟……”
“我知道,所以此事还是不要再提的好。”阿止拉陆琨坐下道:“我也将你视作兄弟。”
陆琨低下头,心中激荡,能得到阿止的辅佐,是他人生幸事。两人沉默半响,陆琨忽然想起一事,将在伯颜密室见到水晶玦一事告诉阿止,阿止听着陆琨的描述,很快的低下头,可陆琨分明看到,阿止的手在微微颤抖。
陆琨道:“阿止,你们要找的,是水晶玦吗?”
“你不要管!”阿止咬牙道:“太危险了。狼弃,谢谢你告诉我,其他的事由我来办就好,你好好巩固你的地位,吐图谋大事吧。你放心,这水晶玦和我背后刺青对你们没有任何威胁,我……虽是胡人,却也绝对不会有异心,我会带领族人全力辅佐你,如有背叛之念,我完颜一族断子绝孙!”
“阿止……”陆琨完全相信阿止所言,听他立下如此重誓,心中愧疚,却知至少现在无法开解,便起身道:“阿止……我去看看萧前辈,今天的事,对不起……”
阿止没有说话,坐在桌边的剪影,分外萧条,与自己一样背负国仇家恨的他,比自己还要孤立无援。
陆琨敲了敲萧靖的房门,却无人答应,心中焦急的他顾不得礼仪,直接推门进去,却见萧靖侧卧在床上,身子缩成一团,还在微微颤抖,刚刚放下的心再一次被揪起。
他快步走到萧靖床边,却发现萧靖原本白皙无暇的脸上和手上,布满了暗红色的斑点,他双眼紧闭,牙齿也咬的咯咯响,陆琨忍不住问道:“萧前辈,你还好吧,要不要让孟神医来?”
萧靖似乎是摇了摇头,微微睁开眼看向陆琨,颤抖着手指了指窗下的案几,陆琨回头一看,案几上摆着两个瓷瓶,便赶忙将瓷瓶拿了过来。
萧靖结接过瓷瓶,从里面各倒出一粒药丸服下,又喘息了片刻,身上的斑点渐渐消失,嘴唇也不再抖的那么厉害。他勉强坐正身体,向陆琨道:“多谢。”
陆琨扶住萧靖道:“前辈,叫孟神医来看看吧,您……是不是中毒了?”
萧靖闭目摇头拒绝道:“这是天罚,不是人力可以逆转,不用麻烦他了。萧靖没能为皇上夺回巫山一段云,还请皇上责罚……”
“萧前辈……”陆琨一时语塞,半响才道:“是我连累的萧前辈,我……”
“与你无关……”萧靖又恢复了往日的云淡风轻,扬了扬惨白的唇角道:“多谢你今日救我,天色不早,不如归去。”
“萧前辈,你……”陆琨觉得有千言万语哽住喉头,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死不了,你快走吧……”萧靖闭上双眼,胸口微微起伏,看起来分外憔悴。
陆琨叹口气,犹豫半响还是转身离去。
望江楼下,灯火通明,陆琨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迷茫感,他看着表面繁华,实则暗潮涌动的大都城,不知何处是归途。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