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楼。
段阿兴坐在前厅的一张桌子旁边,饶有兴致的品着酒盅里的酒,经过几日的将养,他的伤已经好了许多,武陵人也曾暗示过等他伤好后便会离开,可隐隐也向阿止等人透露了自己的担心段阿兴出去后会说出望江楼的秘密,阿止他们却只是摇头不语。
天气渐暖,柳树已经抽出新芽,天空偶尔也可以看到早归的燕子飞过,萧靖的身体也好了不少,每天都可以听到他屋中传出叮咚的琴声,但除了吃饭很少见他出来。
段阿兴也的确搞过几次小动作,但阿止等人已经有了防范,所以都没有成功,这让他很是不甘,刚刚武陵子已经催了他第五次,就算脸皮再厚,他也不能在呆下去了。
在望江楼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基本摸清了每个人的底细,小白天天嬉皮笑脸,做事也毫无章法,这样的人,武功恐怕也是平平,救自己的时候,连五尺高的土墙都越不过去。
孟星炎明明是个男子,却打扮的花枝招展,毫无男子的英气,据说懂点儿医术,恐怕也不是什么名人,自己没有听过,自然武功也是平平。
那个萧靖,人模样长得还算不错,一直也很少说话,如果不是他,自己第一次计划就已经成功了,根本不用像现在一样费尽周折,不过看他柔弱的样子,不如一并解决的好。
至于阿止……他应该是小白的亲弟弟,虽然有伤在身,但行起坐卧间隐隐有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看来可能是他们当中的灵魂人物,武功应该也不弱,不过既然伤还没有好,如果自己全力先将他解决,想来也是不成问题的。
想到这里,段阿兴看向窗外,等天黑后,在动手不迟。
这时,孟星炎从楼下走了上来,他身穿一件粉红广袖,头发繁复的堆在头顶,上面斜斜插了一朵鲜红的牡丹,嘴唇一片鲜红,脸色的脂粉很厚,几乎一走路就会成块掉下来。
段阿兴厌恶的转过头,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谁料孟星炎竟然走到段阿兴桌边坐下,段阿兴刚刚想站起来,孟星炎就抬手道:“哎呀冤家……啊,不是,王爷,人家有话要说……”
“我不想听。”段阿兴说着,站起身作势要往自己居室走,孟星炎急忙抓住他的衣角道:“王爷,别走啊……听人家说,那日得知王爷身份以后,人家一直心存敬慕,奈何身无长物,不能襄助王爷,阿止他们又是闲散惯了,不愿当官,人家虽然想,可是又帮不了大人,不过人家有一个哥哥,也是一名游侠,一直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人家便斗胆将王爷的事情告诉了哥哥……”
“什么?”段阿兴闻言脸色大变,蹲下身抓住孟星炎的头发,将他的脸扳了过来,狠声道:“你竟然说了出去?”
“哎呀……疼死了!”孟星炎皱着眉毛:“王爷,你弄疼人家了,放手啊,听人家说,人家的哥哥一直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敬佩王爷的鸿鹄之志,愿意帮助王爷成就一番事业,所以人家就让哥哥在楼下等候,希望能和王爷见一面……”
段阿兴渐渐松开孟星炎,他的确有些动心,但以来不是很相信和阿止他们走的很近的孟星炎,二来怀疑孟星炎这样一个人,他的哥哥恐怕也不是什么正常人,便问道:“你哥哥武艺如何?”
“哎呀,人家哥哥比阿止还厉害呢!”孟星炎撇了撇嘴道:“阿止就是给人感觉很厉害罢了,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
段阿兴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孟星炎又道:“王爷啊,你看人家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还担心人家骗你不成,我哥哥现在就在楼下,去看一眼又不会有什么危险,王爷,去看看嘛,好不好?”
段阿兴转念一想,去看看的确没什么威胁,便道:“也好,我便与你去看看。”
孟星炎欢天喜地的跳起来,去拉段阿兴的手,忽然又觉不妥,便干咳一声,悻悻道:“王爷,随人家来。”
说着,带着段阿兴下了楼,走出连着暗道的包厢,段阿兴忽然有些心慌,问道:“你哥哥不会是在大厅里吧?”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在大厅里说呢?王爷放心和人家走便是了……”孟星炎一面挽着被段阿兴弄乱的头发,一边道。
走廊狭窄,天色渐晚,眼前渐渐昏暗,段阿兴觉得有些害怕问道:“你哥哥在哪里啊?”
“快了快了……不要着急嘛……”孟星炎将头发挽好,推开左边的一扇门道:“王爷,请进吧!”
段阿兴警觉的探了探头,只见屋中坐着一名皮肤黝黑的虬髯大汉,的确与孟星炎不同,而孟星炎常年化妆,根本看不出原本五官的模样,所以他便松了一口气,与孟星炎一道走了进去,孟星炎扭着腰扑到那人怀里,轻声道:“哥哥,人家把人给你带来了!”
大汉宠溺的拍了拍孟星炎的头,轻声道:“来了,乖。”然后站起身道:“在下孟宏瀚,见过段王爷!”
段阿兴露出和蔼的笑意道:“大侠深明大义,日后希望和大侠并肩为国奋斗。”
孟宏瀚笑道:“能够为大人做事,是孟某的荣幸,王爷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