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我们按照郝志强提供的地址去了那对夫妇的家。Du00.coM
那对夫妇皆四十出头,面相与一般村民无异,但是眼底却精光闪烁。我们去的时候,男的出来给我们开的门,进屋一看,女的正坐在炕上抽着烟袋。
我暗自四下打量,他们屋子里竟然没有一个仙家!按理说,除非是像五哥那种情况特殊的,否则不可能连个报马都没有。
按照五哥教我的说法,我对那对夫妇说,自己近来身体不好,还总做奇怪的梦,感觉有东西跟着,听人说他们这里会看,所以大老远赶过来了。
那女的仔细打量了我一下,然后吧唧了一口烟袋后,一边吐着烟一边说:“你身上有仙家,所以你才有这种状况发生。”
我故作惶恐,忙问道:“那怎么办?怎么才能把它赶走?”
女人说:“小伙子,被仙家看上是福分,干嘛要把它赶走啊?它是想让你做弟马,等你做了弟马就不会再这么难受了!”
我摇了摇头,“我可不想做弟马,我现在还在上学,再说我家里人也不会同意我干这一行的。姨,你帮我把它赶走吧!”
她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烟袋往炕沿磕去,“你要是领马,倒容易办,可要是把那仙家赶走,就费事了……”
“你们给想想办法吧,我弟弟现在整天连觉都睡不好了!”五哥在一旁插嘴道,“花点钱我们也认了,只要别再让那东西再来找他就行!”
那女人又打量了一下我们,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却故作严肃道:“那我尽量试试吧!跟着你的那个道行可不浅啊,我家的教主驱赶它可能要费点劲儿,到时候香火什么的,你们可别含糊啊!”
我和五哥的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城里来的,估计在他们眼里就是两条待宰的大肥鱼。
听女人这么说,就知道她上钩了,五哥连忙说:“放心吧,一分钱不会差你的!”
女人转过头问她老伴:“咱上次给人立堂,仙家要了多少香火?”
男人立刻答道:“两千。”
女人听后对我们说:“立堂口两千,若是帮你驱赶看上你的仙家,至少要比这多一半。”
三千?尼玛,抢钱啊!
五哥点点头,说:“成!只要你给我弟弟看好了,我不在乎这几个钱!”
其实,五哥是真的不在乎,当然了,不在乎不代表会平白无故地给他们这笔钱。
女人见我们提钱的时候连犹豫都没有,笑得很是开心,眼角的褶子都像开会似的聚在了一起。她用手一指我的右肩,说:“那仙家就趴在你肩膀上哪!看来是真的看上你了!等一会儿我就请我的仙家把它赶走!”她说着便穿鞋下了地。
我和五哥对视一眼,看来,让五哥猜对了,这大神真的有点道行,至少也是个开了阴阳眼的。
我们跟着这对夫妇去了另一间单开门的屋子,这屋里没有炕,北边的墙上也没有窗,墙上贴着张堂单,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好多名字,但是屋子里却没有一位仙家。
堂单下方放着供桌,上面香烛供品无一不足,而且供桌上还蹲着一个东西。
那东西不是仙家,而是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
虽然说鬼也有修炼成鬼仙的,很多仙堂里都会供奉清风烟魂,以便差遣他们去下面办些事情,但是这种青面獠牙、双眼翻白的,一看就不是鬼仙,而是厉鬼!
看见那鬼时,我吓得脚步一顿,胡长河也蹲了起来,戒备地望了过去。
这时,五哥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我转头看他时,他用眼神安抚着我。一接触到他的眼神,我的心瞬间平静下来,然后若无其事地站到一旁,看那对夫妇接下来要做什么。
女人恭敬地上了柱香后,转过身坐在供桌前的凳子上。二神,也就是她男人,从供桌底下的柜子里取出了一面驴皮鼓,在大神的右手边坐好后,左手拿着鼓,右手拿着鼓槌,开始边打鼓边唱了起来——“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闩。行路君子奔客栈,鸟奔山林虎归山。鸟奔山林有了安身处,虎要归山得安然。头顶七星琉璃瓦,脚踏八棱紫金砖。脚踩地头顶着天,迈开大步走连环。双足站稳靠营盘,摆上香案请神仙……”
二人转里的神调,就是根据民间的跳大神改编而来的,开头的唱词都差不多。我看过唱神调的表演,所以即使那二神唱得哼哼呀呀,吐字不算太清晰,但是我还是能分辨出他唱的是什么。
二神打着鼓,发出“邦邦邦”“哗楞”“哗楞”的声音,再配合他婉转的唱腔,还真挺像那么回事。而此时的大神,坐在那里双目紧闭,双腿轻微抖动,头也开始左右摇晃。
“先请狐来,后请黄,请请长蟒灵貂带碑王。狐家为帅首,黄家为先锋,长蟒为站住,碑王为堂口。
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赶将鞭。文王鼓,柳木栓,栓上乾隆配开元。鼓里面,横四竖四八根弦。四根朝北,四根朝南。四根朝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