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写字台上现在颇有一些杂乱无章的感觉,左右手边分别放着一沓符箓,只是右边的较多,且上头都或多或少有一些类似于烧焦破洞等等破损,左手边的较少,细数一下也许还不到十张,但看最上头那一张,符文虽然有些古怪,而且并不规则,有一笔甚至直接画出了符纸,断成了两截后才又一个回勾弯了回来,似是洒脱,已然跳出了条框之外,且符文表面隐隐流淌着饱满莹润的浅红色光泽,定睛看久了,许是就会以为是朱砂色泽纯正之故,极能迷惑人心。Du00.coM
不知道过了多久,右边的废弃符箓越来越多,左边却并没有增加。等到碟子中的朱砂第二次被用尽,钱雾方才放下了因为工作量太大而严重脱毛的劣质符笔,揉了揉有些隐酸的手腕,将最后一张绘制失败的符纸投进了垃圾桶。虽然成符率极低,甚至连一层都没有达到,中间还停下来充盈了数遍的灵息,钱雾的心情还是难言愉悦,她今天所绘制的符箓与那天帮刘淼绘制的不可同日而语,除了有两张是简易的引魂符,还有两张见魂符和三张攻击性的火裂符。
其中要数火裂符最难绘制,往往一张就会使得体内灵气枯竭,且十符九不成,但是其却是攻击性的符箓。她现如今的修为低下,随意一个攻击性的术法都无法运用地得心应手,且一击之后灵气便会后继无力,故只能倚靠于这一类的符箓。一阶的火裂符威力并不强大,但若是对付此界的一些死魂恶鬼,料想应该不太难的,但是钱雾自知自己经验阅历浅薄,所以在绘制的过程中加入了一丝丝的元神之力,同阶级对敌的时候,金丹期的威压至少能够对对方产生本能的压制。如此一来,便算是加了一层保险。
将桌上剩余的几张空白符纸锁进抽屉,已经离光秃秃不太远的符笔和画坏了的大堆符箓统统扔进垃圾桶里,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索性也不睡觉,盘腿坐到了床沿上开始打坐调息。其实这样子用尽全力地去绘制消耗灵气较大的火裂符也并不是没有好处的,每每体内灵气被抽取到极致,再坐下来后吸纳调戏,吸纳灵气似乎更加快了一些,而丹田内的那一股气旋似乎也比先前更加纯净了一些,隐隐透出一股冰蓝色泽。
这并不太明显,但是钱雾曾经专修顶阶冰系功法,自是察觉到了其间微不可见的变化,心中先是激动不已,难道是先前真身之时曾经专门锻炼强化过神识的关系,所以镌刻进了元神,甚至带进了这具仅有三灵根资质的身体吗?这个认知让她眼睛不自觉地有些湿润,只是再去内视观察的时候,那个气团又是一团混杂,丝毫看不出异样。几次三番之后,钱雾也只好先将之放在了一边,不去过多的关注。
转眼的时间就到了周末回校的时候,钱雾还是老样子,吃完了午饭,才乘着公交回了学校,结果才下车就看到了一个二货站在下站口的地方对着她咧嘴傻笑,然后背上的书包硬是被这货给抢了过去自己背上,看着自己那只果绿色的帆布书包被一个高个儿男生背在背上,因为带子没有调节好的缘故,有些紧巴巴的,倒是有几分搞笑。
贺易庭被嘲笑了倒是也不生气,只是贼兮兮地瞄了她一眼,然后一只手就挪啊挪,三两下就碰到了她的手臂,然后就要勾引她的手指过去缠住,钱雾倒是没有反抗,只是奇怪地“咦”了一声,甚至主动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指头扒拉开,仔细看了看他掌心的纹路,倒是跟之前的没什么变化,却又像是哪里不一样了,便仰头问他:“玉牌你一直都戴着吗?”
然后就很爷们儿,不,是很流氓地要去扯他的袖子,贺易庭大惊,很矜持地往后退了退,待看到钱雾不满的神色时,就有些后悔了,似乎觉得自己这样子太不爷们儿,嘿嘿笑了笑,主动将玉牌拉出来给她看,“喏,我怎么敢违背女王大人的命令?”
被钱雾白了一眼,他又有些无赖地道:“给我了就是我的了,可不兴再收回去的啊!”
钱雾瞪目,果断拒绝:“我明明说的是借你戴几天。”见贺易庭将她的五根手指头扳过来扳过去,然后扭成一个奇怪的形状,还很幼稚地说“看,变成一个生姜了。不过你手白,倒是不是特别像,来,你弄弄看我的。”这个……完全无视了自己的话语啊,这人怎么能无耻到这个地步!钱雾不由得挂下一排黑线,咬牙道:“别闹!”
然后就见他默默地垂下了眼,耸拉下了脑袋,像一只被伤害了幼小心灵的大狗狗……钱雾怒了,你一个大男生,能不能不要这么卖萌啊!而且要不要每一次都戳到老子的萌点啊,欺负我是三百多岁的老妖婆所以爱你这种小少年吗?!
不对!正事还没干!钱雾脑子“叮”的一声回神,有些防备地望了他一眼,结果好死不死地正好见到他眼睛里闪过的熠熠光亮,心里默念无耻,但还是道了句“你别动”,凑过去欲要近距离地嗅他身上的味道。
很奇怪,前天那股气息分明就萦绕在他的周身,这会儿再见,却是一丝一毫都找不见了,就像这会儿离得这么近了都闻不出来。钱雾微微蹙着眉,不应该是自己那天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