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头一地阳光,十分温暖,枝头不时有花瓣悄悄的飘了下来,一点点的粉色与白色泛起在地面上,仿佛笼着轻纱般的梦。du00.com
黎玉立尴尬的站在那里,望着地上的那一地碎花,呐呐道:“我……家境不好,现儿大概能拿出几十两银子来。”一想着寡母在云州含辛茹苦的为他积攒银两,黎玉立心中就有说不出的难受,方才那喜气洋洋的心情早已不翼而飞。
“几十两银子?”柳老夫人嗤嗤一笑:“现儿就是一般人家里头,娶个媳妇至少也得要一百多两罢,更何况你这个奉旨成亲的状元郎,几十两银子说出来,可不是丢丑?”
黎玉立听着柳老夫人的话,似乎有讥讽之意,一张白净的脸瞬间便涌上了红潮,站在那里好半日说不出话来。
刘玉芝见黎玉立这模样,心中也是难受,赶紧上前一步对柳老夫人道:“老夫人,我手中还有一笔银子,是我离开云州时母亲塞给我旁身的,老夫人帮我们盘算盘算,看看要多少才够?”
柳老夫人望了望刘玉芝,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来:“刘小姐,这些银子可是你的压箱银子,怎么能拿出来办亲事?若是给旁人知道了,总怕会在背后将黎公子的背皮戳烂呢。我看不如这样罢,我们柳府先拿出些银子来给黎公子应急,到黎公子手头有闲钱的时候再还过来也就是了。”
黎玉立听了这话,眼睛一亮,朝柳老夫人深施一礼:“晚生拜谢老夫人。”
柳老夫人望了望杜若兰,见她坐在一旁似乎有话要说,微微一笑:“若兰,你仿佛还有什么事情想说?”
杜若兰本是个心肠软的人,上回她就与明媚说过要将刘玉芝认作干女儿,这样也好让左府那些人不敢随意拿捏刘玉芝。刘玉芝与黎玉立的亲事一波三折,与她当年和柳元久成亲那件事也差不了多少,以己度人,心里更是怜惜了刘玉芝几分。
现在黎玉立没银子成亲,柳老夫人提了这个法子,杜若兰心中想着,其实柳府或许就是想要送黎玉立一笔银子,只是口里边这般说罢了。思及此处,杜若兰笑吟吟的说:“我在想,若是玉芝回云州去待嫁,黎公子又要远道从京城去娶亲,这来来回回似乎时间久了些,况且途中也要耗费不少银两,母亲,不如我就干脆认了玉芝做干女儿,让他们挑个黄道吉日在京城成亲便是。”
柳老夫人听了心中点头,这杜若兰果然是个聪慧的,自己猜这么说一下,她便知道了意思,顺着竿子爬了上去:“这样也不错,刘小姐可以玉芝在柳府发嫁,就不必去光禄寺卿府住着了。你即刻修书给那刘同知夫人,将这事情说说罢。”
“玉芝何德何能,竟然让柳老夫人与柳夫人破费如此。”刘玉芝低头站在那里,眼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心中感概万千,没想到自己从同知府里奔了出来,竟然还有这等因缘际遇。
“玉芝你就别推脱了,你素来和明媚交好,做我干女儿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只不过出了一份妆奁而已,你就欢欢喜喜等着做新嫁娘便是了。”杜若兰温柔的看着他们,望了望柳老夫人手中的柳明荃,心里默默想着:“我也是为你积福呢,荃儿。”
和煦的日头从树叶的缝隙里透了过来,照在杜若兰微笑的脸上,让她的脸部轮廓显得异常柔和,有着一种母性的光辉。树下一片温情,刘玉芝用帕子不住的拭着泪,站在那里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柳老夫人笑着道:“这是大喜的事情,刘小姐你便别再落泪了。等着将黎状元的母亲接到京城里边来,问过她准备怎么操办,我们柳府再来处银子。若兰,”她朝着杜若兰点了点头:“若是黎状元的母亲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你便帮着她将这亲事给操办了罢,我还等着你先练练手,再来接手这柳府内宅里头的事情呢。”
杜若兰听了蓦然一惊,柳老夫人的意思是要她来帮着大嫂打理内务?她带着几分疑惑瞅了瞅柳老夫人,就见她慢吞吞的开口道:“难道你不想替荃儿多留出些银子来?”
明媚在旁边听着知道柳老夫人是想让四房多攒些私房银子出来,笑着拉了拉杜若兰的手道:“母亲,你也歇了这么久了,是该出来帮祖母做些事情了,若你觉得有些事情不好办,明媚也会帮着母亲一起瞧瞧。”
柳老夫人听着微微露出一丝笑容来:“明媚说的不错,若兰你便不必推辞了。”
杜若兰只得站起身来向柳老夫人行了一礼:“谢过母亲赏识。”
柳老夫人这一开口,实则就是给四房在送银子,不说多了,一年四五万两银子是能拿到手的。谁又会嫌银子多?杜若兰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来,带着明媚他们走回了青莲院。
“姑娘,这下可好了,什么事儿都办妥当了。”金柳拍着手笑了个不歇:“咱们再也不必担惊害怕了。”
刘玉芝含着眼泪望了望杜若兰:“玉芝真心谢过干娘。”
若是她回云州去成亲,来回花费便是很大一笔钱,完全没有必要如此浪费。况且自己父亲是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