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人将他送回京师,修书一封,告知沙兴帝,要么降,送她回家,要么,国破家亡。”深沉的黑眸,眺望着远方京师方向,他一字一字缓声说道。
云翼如同雷击般,愣在原地,他……他这意思,难不成这场大战,是因为那位而挑起的?
“哈哈哈哈,南宫无忧啊,南宫无忧,你以为你能得偿所愿吗?本将军告诉你,你做梦!我云家人,绝不会与贼子苟合!绝不!”他仰天长笑,口中宛如诅咒般的话语,令南宫无忧面上淡漠的面具终于撕裂。
他稳步上前,一步一步逼近云翼。
那股浑然天成的冰冷气息,令云翼背脊发凉,他止了笑,昂着头,不可示弱的直视天颜。
“朕饶你一命,你以为,是因为什么?”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地上浑身是血的俘虏,薄唇微启,那极尽讽刺的腔调,令云翼恨得咬牙。
“为什么?”他哑声问道,一个念头滑过脑海,但他却有些无法相信。
“云家人。”浅薄寡淡的唇线轻轻扯了扯,那笑极冷,极淡,“你该庆幸,她身上有云家血脉。”
否则今日,他必将成为亡灵一只,再无任何生路可言。
果然是这样吗?
云翼眸光一暗,竟不知这答案,他应喜还是悲。
“南宫无忧,你今日犯下的罪行,他日,必当加倍偿还。”怨毒的诅咒脱口而出,随后,他竟一咬牙,咬舌自尽!
速度快得即便是就在跟前的男子,也未能制止。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吐血倒地,变作一具冰凉尸骸。
“自尽么?”不是他下的令,非他动的手,她可会埋怨他?
“主子,如何处理此人?”夜月轻声问道,对云翼,他既佩服,又惋惜。
这人是条汉子。
“厚葬,棺椁送回京城。”这样做,她可会高兴?
“额。”夜月微微一怔,将敌人厚葬?还要把敌人的尸体送回他的故乡?主子这是疯了呢,还是疯了呢?
但略微一想,他便知道了主子的想法,大概是为了讨上官姑娘的欢心,才会这么做吧?
只是主子啊,您一边攻打人家的娘家,一边又做出这样的事儿,真的可以吗?
当然,这话夜月顶多也就敢在心里念叨念叨,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决计不敢说出口的。
“是。”沉声应下后,当天夜里,他便寻了棺椁,差四名武功高强的隐卫,将棺椁连夜送往京师,送去云府。
第三日清晨,当朝阳散落的光辉驱散笼罩在京城里的浓雾之际,云府内的下人,握着扫帚,准备出府打扫卫生。
当厚重的府门缓缓开启,那座黑沉的棺椁,却叫他吓得险些魂飞魄散。
“啊死人啦”
刑部在半盏茶后赶到,无数侍卫将整个云府包围,百姓们闻风而来,却被士兵阻隔在外。
“你们看见了吗?是棺材!居然有人把棺材停在云府外边。”
“是什么人干的?”
“云府的仇家?”
……
百姓们议论纷纷,脑补着各种狗血的戏码,什么江湖寻仇,什么仇家报复。
“大人。”府内,下人们掩面低泣,云翼的妻子,柳飘飘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扑在棺椁上,哭得肝肠寸断。
打开的棺盖,可以清楚看见,里头躺着的那具已不成.人形的尸体。
“筋骨尽断,咬舌自尽。”仵作匆匆检验后,也是一脸悲痛,“太狠了!太狠了!”
哪怕有再大的仇怨,也不该下如此狠手。
“南商!”刑部尚书亲自赶来,当听完仵作的禀报后,气得险些吐血。
除了南商那些贼子,还有谁敢这么做?不仅杀害他们的云将军,竟还将尸体,送回京师,分明是挑衅!是一种示威!
“老臣这就进宫禀报圣上。”他立即策马扬鞭,从人群密集的街头,赶赴宫中。
沙千宸正在御书房内,和上官若愚说话。
她此番前来,同样是为了打听,前线的战况。
“皇上!皇上!”人还未到,刑部尚书哽咽的嗓音,率先飘入屋中。
沙千宸微微皱眉,“何事如此吵吵闹闹?”
“噗通。”年迈的大臣跪倒在屋子中央,哭得老泪纵横:“大事不好了,云将军他……他……”
“小表舅怎么了?”上官若愚惊讶起身,他不是应该在前线迎敌吗?
处于悲痛的大臣哪里分得清是谁人在问话?结结巴巴道:“云将军他战死沙场,尸体如今就在云府里。”
“什么。”沙千宸豁然起身,双目颤动,云翼死了?死了?身影化作一道疾风,蓦地飘出御书房,他不信!若非亲眼所见,他绝不相信,云翼会死。
上官若愚一咬牙,果断抬脚追了上去。
刑部尚书擦干净脸上的泪痕,也忙不迭尾随。
一路冲出宫门,可她哪儿知道云府在什么方向,好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