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上官若愚机械的反复着这两个字,眸光涣散,似有些没听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若愚,那些事,都过去了,无需再提起。”南宫无忧不愿为她解释,所谓的报复,是何意。
他此生做错过无数事,独独只有一件,他至今不曾后悔,那便是爱上她,爱上这个本应是他仇人之女的女子。
他想要与她白头偕老的心,从未变过。
“你当初的拒婚,是为了让我颜面尽失,让大夫人成为无数人眼中的笑柄?”上官若愚忽然反应过来,选择性忽略掉他后边的话语,冷笑着问道。
这才是他那日拒婚的真正原因吗?
所以,他当时告诉她,他不愿娶她为妻,是为了她好,是为了不拖累她,全都是谎言?全都是他用来蒙骗自己的手段?
“那你后来为什么又要答应?为什么!”如果他想要报复,为何会改变主意,与自己成亲?他大可继续他的报复大业,继续在暗中谋划,为什么要把她拉入这趟浑水中,要让她到现在,才发现真相?
上官若愚无法理解,她也做不到感同身受。
从头到尾,她做错了什么?为何如今,她要受尽这样的折磨?
干涩的眼眶漫上一层水汽,血丝占满她的眼球。
南宫无忧再度沉默,他要如何告诉她,他后来,是真心想要与她在一起,想要放下过往,放下一切,守着她,度过余生?
“南宫无忧,我这辈子没后悔过任何事,可我现在,真特么后悔,为什么会爱上你!为什么要爱上你!”残酷的现实,终是将她的心理防线击溃,她嚎啕着,大吼着,用着这样激进的方式,发泄着心头那难以言状的痛苦。
灵魂仿佛快要被撕裂,她只想挖开胸口,把心脏掏出来,让它别这么疼,别这么痛。
她的失控,让南宫无忧有些无措,唇瓣用力抿紧,立即出手,点住她的昏睡穴。
满脸泪痕的女子挣扎着,陷入黑暗,颤抖的睫毛上,还挂着几滴没来得及落下的晶莹水珠。
他缓缓抬手,为她拭去眼角那滴眼泪,眸光满是沉痛,“对不起。”
若早知他会爱上她,他定会及早收手。
可这世上,从来没有早知道,他踏错一步,之后的每一步,都是错。
手臂突兀的伸出,将她沉睡的身体紧紧揽在怀里,三千华发顺着他的肩头落下,他将脸深埋在她的颈窝间,口中漫出低不可闻的呢喃:“对不起……”
“对不起……”
那一声声痛苦不已的道歉,回荡在这宽敞安静的房间里,但需要听到的人,未能听见。
殿外,隐卫们担忧的望着高首这座沐浴在清冷月光下的殿宇,以他们的修为,屋内的争执,他们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主子与夫人这回,怕是真的要完蛋了。
他们第一次听到,主子这般痛苦的呢喃,第一次知道,在主子看似无所不能的面具下,竟掩藏着那么多的凄苦与脆弱。
在得知了一切后,这帮隐卫只能在心里暗暗祈祷,祈祷夫人能够回心转意,能够谅解主子,能够体谅他的为难,然后两人重归于好。
但谁都知道,这仅仅是他们的臆想,隔在他们二人之间的恩怨,太多、太浓、太沉,绝非一两句对不起,就能轻易被抹杀,被掩盖的。
“吱嘎。”庄严的红漆木门缓缓开启,南宫无忧清冷尊贵的身影,从里边信步走出。
尚在愣神的隐卫,立马眼观鼻鼻观心,收拾好心里复杂的情绪,不敢再胡思乱想。
“守在此处,任何人,不得进出。”薄唇微启,他冷声命令道,在他的身上,再也无法看见方才的脆弱,有的,只是令人胆寒的冰冷。
“是。”隐卫立即应下,即使主子不吩咐,他们也绝不会让旁人擅自靠近此处。
“今日可有何人来过?”淡漠的眸子漫不经心扫过暗处。
若无人来访,她怎会忽然问起沙织之死?
南宫无忧心底升起几分疑惑,思来想去,定是有人潜入北苑,并且同她说了什么,才会令她这般失态。
是谁?
清冷如月的眸光冷得刺骨,他危险的眯起一双眼睛,在脑海中,排查着所有有嫌疑之人。
首当其冲的,便是这帮在北苑外负责守卫的护卫!
但他不认为麾下这帮人,有胆子忤逆他,违背他,同他做对。
亦或者,是北海国那位太子?
“回主子,属下并未看到任何人进出。”隐卫自暗中现身,在宽敞的院子里跪下,恭敬的禀报。
“你们可曾离开过?”他再度问道。
“这……”隐卫顿时有些心头打鼓,“属下昨日曾发现有贼子在附近徘徊,为防贼子闯入,曾追出去过片刻。”
“哼,”看来,理应是那时了,“调虎离山吗?”
能做到这一点的,怕是除了风瑾墨外,再无二种可能。
眸光骤然冷了下去,他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