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点点头,“只有这样阳儿才能活下来,他纳得那些姬妾也都可以存活。”
“如果我不答应呢?”许无言抬头看了看威凛而慈悲的佛像,不知道在这种佛堂禅院之中求别人去死的做法,佛祖听了会怎样。
“许提刑连破奇案名震天和,几乎被黎民百姓奉为神明,难道要亲眼看着心爱你的男人和上百名姬妾无辜枉死吗?”勾魂眸色里的黯淡全然不像信佛之人那般沉静,反而正掀起着阵阵汹涌。
许无言从蒲团之上站起来,“佛祖舍身喂鹰是以成佛,可我许无言本就是一介凡夫俗女,既不稀罕那些虚名,也无意成佛,只想在这世间恣意活上一回。白紫阳和他的那些姬妾的性命与我又有何干系呢?”
“难道你也不在乎楚寒彻的江山了吗?”
许无言勾唇冷笑,“你觉得凭借白紫阳有本事夺了楚寒彻的江山吗?阴狠毒辣、武功高强善用蛊毒如你,还不是要听从于楚凌风的命令?当年白震云被大火烧伤,外人不知实情,你会不知?纵然你知道楚寒麟会将白震云换掉,你不是也没有反抗吗?”
“他说会好好医治白震云的!”勾魂脸色煞白,出言反驳。
“呵呵!”许无言俯身看着勾魂,“楚凌风的为人你深有体会,难道同为帝王的楚寒麟是何打算你会丝毫不知?有一个傀儡假的白震云在,他留下真的何用?或者说他凭什么要善待真的白震云呢?还是你觉得你这颗已然毫无用处且心有反意的棋子对他来说还值得去留下一个隐患去威胁?”
当年的勾魂哪怕再有人性一点点,事情也不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十几年来,白震云对她的感情。她不会不知道,饶是如此她最在乎的还是自己的那条命。而后又口口声声的说要为白震云报仇,然而牺牲掉的却是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如今,终于是过不了自己良心那一关了,只好反过来求别人去死。来挽救她的儿子。
当真是可笑之极!
“我…我…”
“勾魂,你想要报仇完全可以自己去,哪怕是为此而死也算你爱过一回。然而你却选择给自己的亲生儿子施蛊,白震云白白爱了你那么多年,换来的却是你要他断子绝孙。如今,你这般模样再活上数十年又如何。将来下了地狱你又该如何面对爱了你一辈子的白紫阳?”
“许提刑,我知道错了!我求你,求你救救阳儿,救救阳儿吧!”勾魂跪到许无言跟前,伸手抓住许无言的裙角。凄声求着,那两张迥然不同的脸上流着相同温度的泪水,然而模样看起来却是那般惨烈。
白震云的爱还是有作用的吧!最起码现在勾魂使用的方式不再是粗暴的杀人、威胁,而是发自心底的恐惧哀求了。可是这般哀求,世间能有几人接受的了?
“许提刑,只要你肯救阳儿,就算让我马上去死都可以,我也会答应许提刑的任何要求。”
许无言蹲下。扶起勾魂,看着她那般被折磨成骇人模样的面孔,“你可以将救他的方法告诉我。但救不救那就是我的事了。”
勾魂看着许无言,停顿了一下继而缓缓说道:“阴阳蛊存于阳儿的右手太渊穴处,只要把你和他相同的穴位割破贴合,那阴阳蛊便会见血过渡。阳儿体内的母蛊不存,那些姬妾身上的子蛊只要服下这个,七日之内就会尽数死去。”
说着勾魂将一个黑色瓶子递给许无言。见许无言没有接的意思,讪讪的放在许无言跟前的地上。
“十年前清河镇的血案。你可曾听闻?”
“我是参与的人!”勾魂倒是一点儿也不隐瞒。
“你倒诚实,我想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勾魂点点头。开始了一段充满阴谋、血腥和残暴的讲述。
“那些人的尸首呢?”听完勾魂讲述的许无言,脸上没有多少震惊的神色,反而是一脸平静的问道。
“焚化掩埋!”
“在何处?”
“清河沿岸黄土下三尺。”
“这些事情都是楚凌风要你们去做的?有没有告诉你们为什么做这些?”
“夜隐门只负责听命办事,从不问缘由。”
“夜隐门一共多少人参与此事?”
“十个,不过除了我之外,其余的人都已经死于非命了。”
史书上记载的千古明君神元皇帝也不过如此,还真是历史的笔墨总是掌握在当权者手中的。粉饰下的真实往往是残酷而不堪入目的。
“夫人!茶来了!”吴妈的声音在两人的谈话中断时响起。
勾魂急忙拿了那张假面戴上,而后整了整衣衫,沉声道:“送进来吧!”
看来勾魂是不相信任何人的,包括伺候了她多年的吴妈。不过也可以理解,爱了她一辈子的白震云都不曾得到她的信任不是吗?
吴妈推门进来,将端着的茶盘放在许无言和勾魂之间,跪着倒好了茶,端起一杯递给许无言。
“许提刑,请用茶!”
“谢谢吴妈!”许无言接过茶道谢,发觉吴妈那布着皱纹的手上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