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改观!看看四周民众,想了一想,王道陵便柔和了声音说道:
“咳……这位小哥,倒不怪道爷刚才和你生气。实是你这话忒个无理。不怕跟各位说,无论法力多高强的妖怪,经我宝箱收了,断无生理。不过呢,”
见张牧云神色依旧迟疑,王道陵话锋一转,道:
“不过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又道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要是这般说来,我回想一下,先前那孽畜的叫声确实不够凄厉。说不定,还真的没死。”
加重说着最后一句话,王道陵便转身走到地上那只刚刚收妖的红漆枣木箱前,自言自语地说道:
“说不定妖怪真没死透。”
一语未了,那铜皮包裹的红漆木箱就如知他心意一般,忽地在地上上下震动了几下,就像其中有什么活物在挣扎冲撞!
“唉呀好孽畜!”
见木箱忽然动了,那王道陵倒似一惊,脱口叫道:
“果如小施主所言,这孽畜还未伏诛!”
口里叫着,王道陵忽然弯腰,猛一挥手,那手掌已然“啪”一声重击在木箱盖上。手起掌落,木箱盖上霎时激起一溜火光。
“啊!——”
这一回,果然只听得猛然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余音袅袅,移时而绝。听起来,这回那关入箱中的狐妖终于毙命了。
“这位小施主——”
挥掌毙妖,王道陵站起身扭脸刚要跟张牧云说话,冷不防这少年却走了过来,自己半截话还在嘴边,却见他忽然做出个怪异动作!光天化日之下张牧云双手张舞如轮,还不等王道陵等人反应,便见得眼前白光一闪,霎时间耳轮中只听见“咯吱吱”一阵巨响,有如冰块碎裂。变生肘腋,等王道陵回过神再扭头看时,却见地上那原本朱红的铜皮木箱上,已覆上一层白茫茫的冰霜,整个地冻在一团亮晶晶的冰雪之中,正是寒气凛然。
“哎呀!”
见此情景,王道陵脸色剧变。而张牧云却神色坦然,正一脸真诚地跟王道陵诚恳说话:
“道爷您不知道,我最近偶然也学得几手医术。虽然前些天也拿它成功治过人,但没事时一琢磨,总觉得这医术也像法术。这不,刚才我见那妖怪装死,十分狡诈,尽管道爷您又添了一掌,我怕它还没死干净,便索性试试我那些像法术的医术,哈哈,没想才试了一招,就把箱子快冻裂啦!”
“……”
张牧云罗罗嗦嗦这一大段话,其实王道陵已什么都听不见了。呆若木鸡,立了一阵,正当所有人都以为王道陵在认真听那少年说话时,他却猛然跳了起来,一言不发,过去抄起那只还寒冰烁烁的铜皮木箱,猛地分开人群,沿着长街疾奔而去,转眼便消失无迹!
“仙长这是怎么了……哎呀小仙人啊!您是我刘宅的救命大恩人呐!”
张牧云只不过无意一试,谁知有效,看在那刘百万眼中真个是心花怒放!今儿这久悬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满腔的感激话儿还没说完那王道爷就一声不吭地走了,于是这大财主刘员外就把所有还没来得及表达完的感激之情,都转移到这位法力看起来一样高强的小侠士身上。于是刘百万满口赞美的话儿有如泉涌,死活把张牧云几人拖到内宅,不由分说大摆宴席,大奏丝竹,一心要给这几位小英雄庆功。而这当儿,那张牧云还没缓过神来,不知所以,只知一个劲儿说道:
“也没甚事,也没甚事,只不过助那王仙长罢,功劳都归他!”
“小仙人真是谦虚;不过那王仙长一定十分感激你吧!”
暂不说这边花天酒地、宾主俱欢;再说那飞奔而去的王道陵。一路狂奔,等到了郊外僻静无人之处,他将肩头沉重的木箱放到草地上,迫不及待便是一掌,转眼将那木箱击碎。木箱碎裂之时,只听得“哗楞楞”一阵凌乱响动,满地都是散落木片,原本贮藏的金银器皿还有些银丝元宝满地乱滚。这些箱中所藏之物,落地之后被正午阳光一照,正是珠光宝气,光华乱闪。不过显然今天王道陵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些财宝之上。劈碎木箱,愣了愣神,蓦然他便猛从地上撮起一物,紧紧抱在怀中,放声大哭:
“我、我的好二弟!”
丧亲之痛,痛彻肺腑。嚎啕之际,那野外的阳光直照,一缕明亮的日光正射在他的怀里。王道陵怀中灿烂日光照射之处,赫然却是一只黄皮黑纹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