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芒,斟酌道:“今日这萧夫人只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般气她她都耐着性子没走,还硬被大嫂给劝下来了,只怕是有事要寻咱们家帮忙呢!”
杜老夫人神情微怔,片刻后想通了这个道理,只感慨道:“平日里看你这丫头尽没大没小,关键时候还是比我这个老太婆灵光。”
“大嫂可不会平白允了她吧?”
杜伯娴有些担忧,若是王氏对萧家人有求必应,那可就太让人失望了。
“你大嫂的性子你还不了解?”杜老夫人却是一点也不着急,只拍了拍杜伯娴的手安慰道:“你大嫂她凡事都有分寸,这点可比你好多了,你要是不信,待会就在这等着,萧夫人若是一走,你大嫂必定还会回来的。”
“好,我就在这等着!”
杜伯娴微微扬了眉,又一脸孺慕地靠在杜老夫人肩头,轻声道:“不管大嫂再怎么厉害,还不是事事要向母亲回禀,我就盼着有一天也做到像母亲这般的老封君,那这一身担子也就松下了。”话语中透出些许无奈与感慨。
杜老夫人心思一动,一手圈住杜伯娴的肩膀,轻轻拍了拍,“娴儿心里可有什么话想说?这里是你的娘家,可没婆家妯娌间的勾心斗角,我老婆子虽然不济事,那也是生你养你的母亲,从我肚子里蹦达出来的,你一翘尾巴我就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了……”
“母亲……”
杜伯娴红了眼眶,倚进了杜老夫人的怀里,只有真正地做了别人家的媳妇,才知道从前做姑娘时的光景有多么珍贵。
杜老夫人与杜伯娴叙着母女情,那一厢王氏也明白了萧夫人这一次来杜府的因由。
“这不,咱们侯爷刚任光禄寺丞没多少日子,就查出膳食帐目有些问题,可若是上报了就怕得罪人,可不上报万一将来被查出来又得自己担着,你说这事为难不为难?”
萧夫人早将刚才的不快抛在了脑后,一手头痛地抚额,毕竟这一次登门她是求助来的,即使心中有些不快,那也要将姿态放低些,“为了这事,侯爷与我这几天都没睡踏实,这才来向你讨个主意。”
王氏抿紧了唇,眸中神色沉若深潭,久久沉吟不语。
萧夫人打的好算盘,只怕这两口子也是来探路的,若是在杜家讨到了人情,指不定将来就要得寸进尺,但若是讨不到的话,又要转去抱高邑县主这颗大树,本就是自家人,拉下脸面来也比外姓人强。
但这么一来,她这段日子在萧夫人耳边磨叨的话不是都白说了?
好不容易萧夫人才认清了现实,知道萧家两房不可能永远走在一条路上,但若是又要走回头路……王氏心思飞转,很快地就有了计较。
不就是个宫中膳食帐目的问题,其实也不难办,但若是太容易应下了,萧夫人只怕就要乐上了天。
想到这里,王氏便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萧夫人,这事也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咱们家老太爷处在那个位置,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杜家,就等着咱们出一丝半点的错好揪着不放,这你也知道……”
萧夫人连连点头,又拉紧了王氏的手急声道:“杜夫人,我也不是想要为难你们家老太爷,咱们毕竟初入汴京,不知道这其中的水深,若是老太爷能给指条明路,回头咱们就自己打点去,包准半点与杜家沾不上边。”
王氏心思一动,不由深深看了一眼萧夫人,这果然是个上道的,能屈能伸,又懂得隐忍,若不是嫁到了萧家,只怕在哪个世家当个主母都不为过。
在萧夫人焦急期盼的目光中,王氏沉默了一阵,这才道:“这事我也做不了主,这样吧,我回头去与老夫人说说,看看她有没有个主意,若是有准信了,再差人给你回话。”
“那……那就有劳杜夫人了。”
萧夫人强笑着应了一声,若真是有办法,她也不会救到杜家来了。
听说从前监管着膳食帐目的是太监总管洪公公,这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啊,萧逸涛初来乍到自然不敢得罪,但若是要让他们自己背这个黑锅心里又有些不甘,万一查出点什么,这个窟窿可有得添了。
在来杜府之前,萧夫人也不是没有写信回陵兰,原本想让高邑县主帮帮忙在朝中走动一下关系,或者求到大明公主那儿也行,再不济萧老夫人给他们添补些压箱底的银子也行啊。
可高邑县主的回信差点没把她给气死,区区一百两银子夹在薄薄的信纸里,这是当打发叫花子呢?
而那信里也就一句话:大嫂,给你们找了差使还不够,难不成还要管你们一辈子风生水起?
那一句话里的冷嘲热讽立时便压得萧夫人透不过气来,唰唰两下连同信纸和银票都撕得粉碎!
如今他们长房不在兰陵府上住了,萧老夫人一定是被高邑县主那母女俩给完全笼络了去,只怕背地里也没少说她坏话,不然儿子有难,难道作为母亲的萧老夫人能够不闻不问?
萧夫人想想都来气,可在汴京城里他们求助无门,这才厚着脸皮来了杜家,想起这段日子她和王氏的关系还不错,也就拉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