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剑法怎地还能拿得出手?也只配拿去绣花了,”虫小蝶向红凤凰冷笑两声,右爪虚晃,冰芒乍现,“我瞧你也得降降心火!”红凤凰对他甚是忌惮,眼见他右爪忽抬,身子“嗖”地跃回丈余。读零零小说哪知脚才着地,忽觉眼前多了一人,目光朗朗,冷冷逼视,正是虫小蝶已竒快如电地掠了过来。
红凤凰大惊失色,长剑颤抖,却不敢刺出,猛地回头向梁文涛喝道:“你作死了么,还不出手?”梁文涛自知不是敌手,又不敢不应,正自神色尴尬,身旁的铁冠道人一声冷哼,大步而出,猛然翻掌,重重地拍在白凤凰身上。他一股浑厚的内力随掌吐出,本拟漂漂亮亮地解开白凤凰的穴道,哪知由异蝶神功大法灌注下的点穴秘技别有妙处,穴道仿似被冰雪冻凝一般无法缓释,白凤凰只痛哼一声,仍旧一动不动。
铁冠道人灰扑扑的瘦脸更是冷得骇人,双眸精芒倏闪,盯着虫小蝶道:“年纪轻轻,便敢胡作非为,你叫什么名字,师父是谁?”他一步踏上,虫小蝶便觉身周的气机冲荡,知道这病蔫蔫的老者绝非易于之辈,却兀自不惧,笑吟吟地瞅他两眼,摇头苦笑道:“适才那位官爷是心火旺盛,您老先生无精打采,却是五痨七伤之症,这个病在下可治不好。”
铁冠道人面色陡变,冷冷道:“小辈无礼,老夫代你师长教训教训你!”两只大袖忽如风帆般的一阵鼓荡,浑身劲气如箭在弦,已在寻找虫小蝶气机身法上的破绽。
他这一蓄势待发,崖顶上立时现出一片萧瑟冷肃之气,红凤凰、梁文涛等人便只得远远退开,落拓大汉和夏宝宝更是不错眼珠地观瞧。只有那蓑衣老翁仍旧背冲众人,仿佛是铁雕铜铸一般凝在沉沉的暮霭之中。
劲敌当前,虫小蝶虽然口中嘻笑,心底其实也是微微一慌。但随着两人运功对峙,他的心境却渐渐宁谧下来。虫小蝶以往对那异蝶初级心法修炼较多,而对更高一层的领会却始终未臻上乘,但这时越是跟这高手对峙。心底对元炁心神的御使,便多了一层领悟。不知不觉之间,虫小蝶已进入了体魄相交、神气融会的玄妙境界。
“胸怀大局,秋毫洞察。”异蝶神功心法窍诀展开,山顶的一草一木,渐渐地都在他心底活跃起来,耳畔穿梭的山风,头顶飘荡的浮云,竟都跟他的心神融于一体。铁冠道人望着对面这双冷澈的眼神,心中忽地生出一丝极为怪异的感觉。仿佛面对的是一眼带着绝大吸力的幽冷深潭,对峙越久,那寒潭的吸力越足。
“先下手为强!”这念头一动,铁冠道人的灰脸上忽有紫光一闪,蒲扇般的大手已自袖中缓缓探出。脚下几片枯败的落叶被一股怪风扫了下,惊惶失措地打起了卷。夏宝宝见了这怪异声势,心底不由替虫小蝶担惊不少,想叫声“大哥”,但山顶的杀气太浓冽,这一声竟噎在了喉头,喊不出来。
便在此时。山顶蓦地响起沉冷的一叹:“铁冠道人,看你印堂发紫,太阳穴鼓出,想必体内奇经八脉已开!想你在宫中游荡日久,已深受余入海‘寒芒七绝爪’的影响,只怕你早已修到了第四重的神足之境了吧?”说话的竟是那一直端坐不语的老渔翁。
铁冠道人身子微震。在他脚下盘旋的几片残叶倏地坠落在地,扭头盯着老翁那铁一样苍冷的背影,沉声道:“不错,那又怎样?”他听这老翁淡淡的一句话,便将自己武功修为道得清清楚楚。心底疑惑万千。那老翁冷冷笑道:“你十年前便已涉足神足之境,但十年来刻苦用功,却再也难得寸进,可知为了什么?”老翁这句话一出,虫小蝶忽地察觉出铁冠道人爪上气机荡起一阵起伏,知道他心内必是极为震惊。
“在下不知,请先生指点!”铁冠道人听他一语中的,语气不由恭敬了许多。那老翁淡淡道:“寒芒七绝掌重在心性修炼,你心量太窄,只重气脉修炼,不知返修本心,如此精进,便如同南辕北辙!”红凤凰等人听这老翁直言铁冠道人“心量太窄”,心底均想:“这老翁怎知铁冠道人的为人?铁冠道人性子乖戾,只怕要跟这老头翻脸。”铁冠道人脸色却是一片煞白,眉毛拧起,似要发怒,但双掌突突抖颤,却终究不敢出手。
老翁却又徐徐叮上一句:“你若不信,勉力而为,五年后当可炼到第五重‘苦寒萧冬’的死心境,却已有走火入魔之相!”他仍不回头,蓦地屈指向后一弹,一枚石子破空飞来,啪的打在白凤凰身上。白凤凰高瘦的身躯一震,穴道立解,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喘气。
这一手“飞石解穴”御重于轻,更难得的是石子击中白凤凰后,便即飘然滑落,显是力道拿捏得不多一分,也不少一毫。虫小蝶不由心底微寒:“我便是再苦修十年,也未必能如他一般,将劲气御使得如此妙至毫巅!”铁冠道人更是心神剧震,除了震惊于这手弹指飞石的绝技,老翁那一针见血的话语,更直戳到了他的心坎子里面。铁冠道人的身子却如落叶一般簌簌地抖起来。
老翁这才慢慢转过头来,宽大的斗笠遮不住那两道寒凛凛的眼神,沉沉叹道:“你心境未开,这一辈子再难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