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朴同断然:“不要管。”
“可父帅,我们好端端在前面,一不需要补粮草,二不需要补兵源,为什么要回来呢?”袁家栋皱眉:“天就要下雪,原地呆着更好,这一退回来难道明年春天再往前。”
袁朴同淡淡:“你也知道天就要下雪,姚副帅想让大家过个轻松年吧。”阻止袁家栋再说,让他出去后,袁朴同眉头比儿子拧得还高,自语:“他到底想怎样笼络这个胖团呢?”
姚兴献越加关注,袁朴同兴趣越高。
今晚月不明,营外漆黑一片,隐隐而见山峦。萧谨打马:“官保哥,你带我去哪里?”离营快有十里。
“前面前面,”姚官保的嗓音还是开心的。萧谨失笑,想总是好事,不再问挥鞭跟上,仿佛一下子出现在眼帘中,多了一对笔直的身影。
暗夜里挺拔又扬然,似等待很久,又似一直会等待。
姚官保住马,转脸笑嘻嘻一言不发。萧谨胸口猛然迸出来喜悦,他认出来了,虽然暗也黑,又大半年没有见,可自己的父母身影永远烙在心头。
“哈……”他大笑一声,声出四野,跳下马狂奔而去,先到父亲面前紧紧抱住:“父亲!”微一用力,把父亲的人抱离地面。
萧护笑:“这孩子,”双臂好有力气,紧绷又流露出他的感情。满满的感动拥上心头,萧护把儿子脑袋也抱在手臂上,柔声道:“哥儿。”
“在呢。”萧谨笑逐颜开,放下父亲,看向一旁高挑柔和身影,又是一把拥母亲入怀。慧娘爱惜地手扶儿子肩头,也喜不自胜:“哥儿又长高了。”
张家小鬼无声的笑着,在草地上铺下锦垫,走到四面巡视。慧娘把烤羊腿等一样一样拿出来,拿出来一样,萧护递给儿子一样。
萧谨抱着烤羊腿大嚼,中间再吃父母亲喂的东西。啃了半只,停下来眸子有光:“我记着最香的,还是父亲给我烤的虎肉。”
萧护舒畅地道:“你还记得?”当时还不是记事的年纪。
“嗯,等我回去和父母亲西山去打猎,我烤给父亲吃。”萧谨埋头继续大嚼。萧护和慧娘十指相扣,各用另一只手。萧护把果子喂给儿子,黑夜中像回到他小时候,粘在自己身后摇着桃花枝子追问:“我的山鸡有几只呢?”
不会数数,只会跟着问。
慧娘用个帕子,不时给儿子擦擦嘴上的油。
萧谨大吃一顿,直到肚子里再装不下去,心满意足放下来,眸子亮晶晶:“没想到父母亲会来看我,我的确也在想家。”
“我和你母亲知道,就来看你了。”
太子感动:“饶是马快,来回也得近两个月吧。”没头没脑加上一句:“训哥儿见不到父母亲会难过的,三团四团也很会生气。”
“哈哈,只为见你,不管他们了。”萧护陡然想到自己答应训哥儿过几天再玩,这下子闪了他,他会不会生气?
要是生气,也算他心中还有自己。
带的还有热水,小鬼送上来,慧娘亲手给儿子洗干净手,擦干涂上油脂,摸摸那手比以前又大了,当母亲的荣耀油然而生。
头一个儿子的点点滴滴总是比别的孩子们在心里要多。
“你的信我收到了,”萧护缓缓:“我和你母亲虽是家里文定,却情投意合。因多年兵乱,把你的亲事耽误,只能现在开始挑拣。我和你母亲商议过,不求你找一个过人端庄过人贤惠的人,只要你喜欢就行。”
萧谨又感动于心,拿起父亲手放在面颊上摩挲。他用这种方式表示感谢,萧护含笑住嘴,静静体会儿子肌肤的感觉,和他小时候抱在怀里时还一样。
哥儿长大,对自己的依恋还没有变,这真难得。
萧谨另一只手握住母亲的手,送到自己另一边面颊上去。忽然笑了:“我知道不能,不过还是想问问,明年什么时候还来看我?”
微有撒娇:“明年不要在冷天来,天冷马上风像刀子,难道我就不心疼?最好夏天来,训哥儿和小妹妹们也可以带来,”
又吐舌头:“全出来了,没有人陪祖父母。”忍痛似的想想:“那把训哥儿留下吧。”同时心里多了一句话,二弟真可怜,又是最早抛弃的那一个。
可不留下他,就要留下妹妹们。他是男孩子,让让妹妹们也应当。至少太子为什么不让,太子是长子呀。
无意中又把训哥儿先抛下的萧谨再和父亲说这里的夏天:“果子在树上红成一片,和我小时候住过的山里一样,夏天到草虫叫,比宫里的蝈蝈好……父亲全知道。”转向母亲,希冀地问:“母亲知道吗?”
眸子微闪很有期待,慧娘笑了:“母亲不知道,听你说过才知道。”萧护好笑,却不揭破。听儿子又对十三絮叨一通关外夏天怎么好,打兔子又追黄羊,勾起皇帝当年旧事,父子喜好竟然一模一样。
在儿子说有一处鲜花艳丽,萧护忍不住插话:“你母亲当年受了委屈就去那个地方哭一通。”又失笑:“你说你说,”
“我知道母亲也知道,不过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