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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少臣来叶胜利的病房还是很快的,沈家译和叶画几乎是刚刚进了门,他就到了。
叶画低着头。
她很怕父亲察觉出来什么,在进病房之前,虽是已经洗过脸了,但痕迹依稀还存在着。
所以,她始终不敢抬脑袋。
现在,陆少臣进来了,她更恨不得自己眼瞎了。
沈家译看了眼陆少臣,死死抿着唇,脑袋里残留的那一点理智,并没让他在病房里动武,继续让陆少臣难堪。
必定父亲手术,恢复期,还没出院,不能受刺激。何况,叶画也哭着交代过他不许透露半点。
性子火爆的林沫沫可就没他们那么好定力了,后槽牙磨得吱吱作响,她抬腿,一脚就踢在陆少臣的左腿上。
“陆少臣,你丫就是欠踹!”
陆少臣瞬间弯了腰,呲牙咧嘴!
林沫沫这一脚正好踢在他的迎风骨上,而且,林沫沫的高跟鞋,鞋头很尖。
疼死人了!
陆少臣咬了咬牙,硬挺着。
好半天才把身子直起来。
“知道你看我不顺眼。”陆少臣清了两下嗓子,以掩饰自己的尴尬难堪。“要是感觉不解恨,你可以继续。”
“你丫还叫板?”
瞪着陆少臣,林沫沫娇俏的面容上满是杀气,毫不客气的抬腿,作势要踹他第二脚,可是脚丫子伸到半路上,她又收了回来,因为叶画正拿手在狠狠掐她的腰,都疼死了。
“你还心疼啊?”林沫沫吼着叶画,瞬间气到内伤,她真的特想揪着叶画的耳朵,手指戳破她的脑门,然后骂她:活该,活该被人欺负,简直废柴,要多颓有多颓。
叶画不动,低垂着眼眸,照旧不抬头,更是无视周遭的一切,这个本事,这几天她早已修炼得出神入化。
说心里话,她哪是什么心疼,她是要崩溃,她很怕林沫沫一不小心嘴秃噜了。
病床上的叶胜利瞅着,很不高兴。
对着林沫沫,叶胜利不由得瞪圆了下眼睛,“沫沫,你这疯丫头,你说你好好地踢少臣做什么?没轻没重的,再踢坏了!”
踢坏了才痛快,最好踢他个后半辈子生活不能自理,草蛋玩意儿……心里暗自这般骂的可不止林沫沫一个人。
“扑哧”沈梅一个笑意没压住,瞬间乐出声来,手掌拍了拍叶胜利,沈梅打趣,“就知道疼姑爷,老叶,孩子们开玩笑,闹着玩呢!少臣沫沫都不是外人,平日里亲近着呢,”
叶胜利挑了挑眉,他当然知道陆少臣和林沫沫都不是外人,能在这个病房里坐着的,那都是和自己贴己的人,可是他就是隐约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儿。
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玩笑不玩笑,难道他还看不出来?
“爸,沫沫闹着玩呢!不过她是真的烦我。”陆少臣精明的很,打断叶胜利百转的心思,坐得离他近了一些,陆少臣弯唇微笑,问:“中午想吃什么?爸,我看了一下,医院准备的那些饭菜,实在是不咋地,让人看着就没胃口,爸,您想吃哪家的菜,我来安排叫餐。”
“一点都不饿!让我想想啊!”
人住到医院,那是吃什么都不香,一点胃口都没有。叶胜利脑子里冒出一串菜单,还在考虑哪一个和他心思的时候,一打眼,却突然发现陆少臣嘴角有些发青……像是被人打得……
叶胜利皱了下眉,不由得多看了陆少臣几眼。
感觉到叶胜利一直在端详自己,陆少臣伸手捂上唇角,却难掩尴尬,“一不小心了撞一下!”
“嗯哼……”沈家译那边毫不客气的冷嗤了一声,嘴角泛起一丝嘲讽。
陆少臣更是尴尬,不再吭声。
叶胜利瞅着,嘴角抽了抽,他当然看得出来沈家译对陆少臣有‘心病’。
暗自叹了一口气,叶胜利也明白,沈家译一直看陆少臣不顺眼,这里面,叶画的成分占了一大部分。
哎,都怪自己,竟然眼睁睁让沈家译和叶画兄妹爱了一场。
“家译,少臣还是不错的,你们郎舅要好好处。”叶胜利嘴里自言自语着。
叶胜利的话,音量虽小,沈家译还是听见了。弹了一下衣袖,沈家译面上并不表露出什么来。
“别的都好说,他若对不起小画,试试。”‘试试’两个字,沈家译特别加重了语气,绝对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
听到耳朵里,刺到心肺最深处,陆少臣抿着唇,听着,忍着。
叶胜利那边却忍不住笑了,“家译,发什么狠劲儿啊,少臣有分寸!”话音落,叶胜利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过脸去,看陆少臣,眼里也没甚笑意,“少臣,没对不起小画吧?”
“啊?”陆少臣深吸着气,肚子里仿佛是被搁了些不消化的东西,硬硬的,堵得慌,连说话都有点不利落了,“爸,看您说的……”
叶胜利拿眼瞪他,“问你话呢?说,你小子没对不住我闺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