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泽赶回报社的时候直接去找了辛奕,进门第一句话就是“师父的处分可以撤销了么?”
辛奕掏了掏耳朵,表示自己只当顾之泽没说过这句话,赶紧“圆润且迅速”地从这个门出去。Du00.coM
“要不……把他三个月的停职改成一个月?”
“你想让我朝令夕改?”辛奕冷冷地说,“不到48小时,你们师徒俩给我惹多少麻烦?你知道我有多少工作需要重新安排?还有昨天上午,你看看给华丰医院嚣张的……”
顾之泽非常有眼力架,他“迅速且圆润”地消失在喋喋不休的辛奕面前。
辛奕看着砰地一声关上的门心里有些不满:他不会告诉顾之泽,就在一个半小时以前,就在这间办公室,李润野非常坚持地要求保留自己的停职处分,他平静地说:“辛奕,我们都知道这种新闻一旦见报顾之泽会面对什么,在这个时候我不能分心,我必须全力全力盯着他,这是他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稿子,我担心他处理不了。组里的事让袁明义先管着也没问题,他的能力我是信的过的。”
辛奕苦笑一下,袁明义当然是有能力的,但要看跟谁比,相对于李润野,他的能力也只能算是“中庸”。但是辛奕了解李润野,他不可能劝动他。
辛奕死死地盯着门,眉头越皱越紧,他简直后悔死把顾之泽这么个“灾星”给招进来,自从他来了,就没有一件顺心顺意的事儿:先是李润野丢了魂儿,然后刘明远辞职了,紧接着自己被华丰医院的代表指着鼻尖数落了一上午,今天上午刚在全报社公布了关于“李润野、顾之泽的处分通知”,下午就得腆着脸张榜表扬这两个人,夸赞顾之泽具有新闻敏锐性,能够在细节中发现并追查出重大的新闻事件……
啊,语言还得热情洋溢……你当我精分么!!
这必须不能忍,如果顾之泽这会儿敢出现在我跟前,我铁定用订书器钉死他!
“总编!”顾之泽敲敲门又进来了。
辛奕的手情不自禁地模向订书器。
“总编,关于华丰医院我们还要不要继续追查下去?”
“你说呢?”辛奕把手收回来,觉得还可以再忍受他一会儿。
“我想查一查,据我所知他们这种乱收费现象已经持续了几年了,不知道有多少病人和家属深受其害。现在我们既然已经抓住了蛛丝马迹,就应该继续追下去,彻底揭穿它。”
“这个新闻你敢做么?”辛奕悄悄地握起了拳头。
“我想试试。”
“好,”辛奕一拍巴掌,“回去跟李润野说,华丰医院这条线索你一个人跑。”
顾之泽从总编办公室出来时接到了李润野电话,顾之泽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安抚师父说自己马上就到。匆匆间他看到袁明义站在吸烟室里抽烟,一个人,面对着窗户,指间的香烟腾起袅袅烟雾,背影上落满了灰暗的气息。顾之泽看不到袁明义的表情,但是他一想到这人的如意算盘至少落空一半就打心眼儿里高兴。
走着瞧,顾之泽心想,你今天加诸于师父身上的一切我都一笔一笔讨回来。
李润野坐在顾之泽的办公桌前写电子邮件,顾之泽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想要吓他一跳,刚走了没两步就听到李润野淡淡地说:“你都多大人了?别拿弱智当幼稚。”
顾之泽气结,重重地踏着步子走过来:“你自己有办公室不待干嘛占我地方?”
“那是主编办公室不是李润野办公室,现在理应给袁明义用。”
顾之泽皱皱眉,心里腾起一股厌恶的感觉。那间小小的办公室里装满了他美好的回忆,他在那里跟李润野争锋相对,也在那里柔情蜜意,更在那间办公室的一个角落与李润野深情拥吻。现在,那间办公室的主人换了,袁明义坐在那张桌子后面,他没有白皙修长的手指,不会轻轻叩击着桌面说“八戒”;他没有深邃明亮的眼睛,不会静静无声却让人心旌摇曳地看着自己;他更没有雨后草原的清冽清新气息,可以暖暖地包裹着自己让人沉醉不醒……
顾之泽表示,他很想放把火烧了那间办公室。
李润野笑着去敲顾之泽的脑袋:“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儿?”
顾之泽撇撇嘴岔开话题:“大老板干嘛不撤销你的处分?”
“总不能朝令夕改啊,况且如果较真的话的确是咱们有错在先,赏罚要分明嘛。”李润野快速地扫视一圈儿周围,偷偷地握了握顾之泽的手。
“光看见罚了没看见赏。”顾之泽抱怨说,“况且你简直冤死了,都是被我拖累的。”
“其实我自己也不愿意撤销处分。”李润野慢慢地说,带着一点点笑意,“再说,事实上你才是那个被拖累的,还记得么?”
顾之泽撇撇嘴,对此不以为然。他试探着问李润野:“那……你这么做是不是为了安袁明义的心?他费尽心机布那么大一个局,不到36小时就玩完了心里肯定各种不舒服,保不齐变本加厉地折腾,你这是想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