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上次那个人,还是那副高高在上冷漠的态度,还是带着几分冷笑,唯一不同的是当她接过顾之泽的名片以后,二话不说直接就给保卫处打了电话。
“顾记者,我有权不接受采访吧。”
顾之泽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全不在意,自己那张印着《晨报》二字的名片好像一张废纸一样被抛在一边。那人嘲笑地看一眼顾之泽,眼神似乎在说:“记者算什么,你吓唬谁呢。”
“我就问几个问题……”
“不行!我还有工作要做,没有时间。”那人毫不客气地打断顾之泽的话,看着顾之泽涨红的脸,带着几分嘲弄的口吻说,“年轻人,告诉你一声,这种事情我们也不能随便接受采访的,你得问我们领导。”
“那我去问谁?”
“去找副院长吧,不过我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时间。”
顾之泽忍着气,想要做最后一次努力,可惜还没来得及张嘴保安就进门了。对方倒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客客气气地请顾之泽离开,“不要干扰到正常的工作。”
于是顾之泽在进门后不到五分钟就被赶了出来,四个人在走廊里相顾无言,最后还是顾之泽咬咬牙,决定去找那个所谓的副院长。一行人一路找到行政楼,一家医院的副院长肯定不止一个,这事儿该找主管医疗的还是主管行政的,或者索性就找院长算了,四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挨个找过去。
一扇扇挂着“院长办公室”的大门紧闭着,没有一扇是能敲开的,显然他们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远远地躲开了。
顾之泽他们在整个医院里徒劳无功地转了整整一个下午,最后只找到了Icu的主任,主任说:“我们只管抢救,需要什么药物和器材我们直接从药房和材料科调,至于多少钱我们不管。”
一切又都回到了起点。
***
下午五点多,顾之泽和崔紫轩带着一肚子气回到了报社,崔遥远远地看到他们两个人脸色就知道不好,他叹口气,医疗卫生从来都是一笔烂账,要不怎么说这年头“病不起、死不起”呢。
他撇撇嘴,一边把手里的专题预案交给代班主编袁明义,一边小声嘟囔一句:“看来小顾是白跑了。”
“什么意思?”袁明义问。
“小顾前几天找了个线索,”崔遥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无奈地叹口气,“你看他那样子,估计没跑回来什么。”
“你说……收费多少?”袁明义追问一句。
崔遥想了想,索性把一份收费明细复印件递给了袁明义,“你看看,三个星期的Icu,92万元,这年月真是活也活不起,死也死不起。”
袁明义拿着单子仔细看了看,露出了笑容,他对崔遥说:“你帮我把小顾叫过来,我问问他,看能不能帮上他。”
顾之泽满脸气呼呼地来找袁明义,袁明义一看他那张青白色的脸就更乐了。
“来,坐下喝杯茶。”袁明义拍拍身边的椅子,“你还是经验不够啊,以后这种事儿多了去了,比这个还让人义愤填膺的都有,你得沉住气,要谋而后动。”
“袁哥,我就没见过这样的,明明没理态度还能恶劣成这样,这哪里像个医院的样子!”
“那怎么办呢,人家就不接受采访你也没办法对不对。”
顾之泽不甘不愿地点点头。
“这种事常有,以后你就知道了。”袁明义叹口气,温和地安慰他,“干咱们这行的,就是这点儿太难,凡事都得人家配合,如果不配合除了放弃就只能走点儿‘歪门邪道’了。”
“什么歪门邪道?”顾之泽问
袁明义摇摇头,“还能有什么,‘威逼利诱,四方疏通’八字诀呗,有关系找关系,没关系就‘威逼利诱’,总之有时候记者的角色不太光彩。”
顾之泽听了‘威逼利诱’四个字后陷入了思索,袁明义玩味地看了他一会儿问:“小顾你想什么呢?”
“袁大哥,你说‘威逼利诱’真的有用么?”
“那要看你怎么‘威逼利诱’了,如果你能逼得对方不得不出不来澄清或者接收采访,那就最好了。”
“怎么个逼法呢?”
袁明义眼底透出笑意,他拍拍顾之泽的肩头:“那能怎么逼,咱们就是耍笔杆子的,当然用笔杆子逼了。”
顾之泽眨眨眼,露出恍然的笑,他站起身,“我懂了,谢谢袁大哥。”
袁明义看着顾之泽迅速跑远的背影,也笑了,笑得很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嗨亲们,蜗牛撒泼打滚儿求各位收个专栏呗,然后再撒泼打滚儿抹脖子求个评论呗,最近的评论量真让人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