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皇上成天吃喝玩乐不思进取,但皇后仍然不得不感慨……
先帝还真是给皇上铺了一条太过于平坦的路。du00.com
虽然说自家老爹和裴右丞不对付,但总体来说俩人也算各司其职,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掐归掐,总目标也都是一致的,绝对不想江山易主。
薛院判两朝元老,有这么一只活宝贝在试院里供着,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也能是响当当的一枚金字招牌。
白家老爹虽已退隐,但仍居京城,随随便便放一句话出来,从刑部到大理寺再到东厂,都得震上一震。
只可惜礼部袁老大人已去,独子虽没能留下,但新补进来的官员也算得力,再历练个几年,用熟了也就好了。
哪怕是皇上一个月不上朝,只要他还不乱七八糟拿着玉玺当萝卜章盖,朝廷也绝对乱不了。
皇后原本还想着薛老大人会来给自己哭上一嗓子老臣做事不力,谁知道人一进来,先是单刀直入挑明了试题已泄,再理直气壮说自己已亲自选了信得过的官员日夜赶工重出试题,自己六旬高龄跟着一块儿在试院里盯着熬,以确保三日后京试绝无问题,最后才是掷地有声的说自己事急从权意思意思的请皇后恕罪。
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还能治他的罪?
皇后只恨不得冲出珠帘拉着老大人的手说你就是本宫的再生父母啊!
这事儿真要摆到台面上来让自家老爹知道了,不直接把自己拖到先帝灵前把自己腿打折了再把自己一刀剜心以谢天下。
省了试题这一堆事,剩下的便是暗中查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陡然担子轻了一半,皇后突然觉得自己晚上还是可以睡好觉了。
重出试题,还要在三天之内,谈何容易。
京试那么多科,薛院判恐怕是把试院里一半的人都折腾起来了。
“老大人辛苦。”薛院判既然已经接了消息,皇后也就没把白行远呈上来的册子再给他过一遍目,左不过消息已经泄漏,破罐子破摔也只能这样了。
“只不过这消息绝不能泄漏半分,老大人但凡有何要求,只要本宫能办到的,大人开口便是,本宫绝无二话。”
章炎不可用,东厂陡然去了一部可用之人,既要分出人手盯住试院以防重出试题消息外泄,又要防住章炎不能让他发觉异动,还要瞒过谢慎行,白行远的压力不比自己这边小。
丹阶下胡子花白的老大人拄着拐杖往地上敲了两敲。
“请皇后娘娘放心,老臣秉承先帝旨意,扶政监国,必然殚精竭虑,为皇上分忧,得知试题泄漏之人,大部分老臣都以商讨试题之名,召于试院,短短三天,想必不会有人生疑,还请娘娘请旨皇上,派侍卫保护,以防不测。”
皇后顺理成章的点了点头。
“这是自然,本宫自当陈请皇上,老大人放心。”
就算是他不说,自己也会派人把那群人盯死。
只不过还得再找些理由,否则名不正言不顺,大张旗鼓的派人围屋,整个京城都能知道外泄的试题是真的了。
薛院判前脚刚走,白行远就从阴暗的角落里暗搓搓的冒了出来。
皇后突然有一种冲动,自己是不是要把整个皇宫重新挖地三尺大修一次?怎么从哪儿都能冒出人来……
“薛大人用了不少理由,把人召了一些,但怕打草惊蛇,还留了不少人没惊动,娘娘觉得如何?”
皇后默默叹了口气。
“替代章炎的人找得如何了?”
有章炎在后宫里看着,她做什么都不会放心。
虽然说做个顺水人情让宋桥接了章炎的位置也不是不行,但若是这样,飞鱼部又会缺人,皇后下意识的不太喜欢飞鱼部的那只副使,虽然说人家没招她没惹她,办事也挺利索的。
但皇后就是信任不起来。
“已有人选,请娘娘放心,容娘娘再给微臣两个月时间。”去一个章炎容易,但要把他在后宫里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成果全翻个底朝天,只怕还有点麻烦。
倒还真是应了皇后那天莫名其妙说的,这件事情,他还得借一借西厂的势。
左不过柳清绝和章炎已经互相猜忌了,再多掐两下,事情也只有那么大不是?
“泄题之事,你查出几人了?”京试试题,一贯各科管各科,谁也不知道别人出了个什么玩意儿,陡然全盘泄密,偷题固然可能,但出了内贼也是情理之中。
白行远单膝跪地,从珠帘之后望过去,端的是身姿挺拔芝兰玉树。
“微臣无能,只查出三人确凿与泄题有关,其余牵连之人,尚在追查,且与袁大人的冰灾贪污名册也有牵扯,请娘娘恕罪,微臣还需时间。”
然后皇后就眼睁睁的看着,宋桥那只冰山门板脸,又蹦跶着,猛地从窗户外,翻了进来。
皇后:“……”
白行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