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全落到他身上,许耀小心翼翼问道:“秦统领认识这三人?”
秦阳此刻已平复心情,重新坐下,淡淡解释道:“以前曾有朋友提起过。读零零小说”他暗暗称奇:包拯不是回庐州守丧?就算是百日孝期过了不去太阳城投奔自己和吕夷简,也不会出现在这清流县吧?
此时包拯黑着白净的脸,倒有几分符合传说中的形象,他气愤道:“秦统领之名我也曾听好友提起过,果真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方知不过如此!”
看来他确有收到吕夷简的书信。秦阳知他误会了自己,却没解释,只是含笑问道:“包先生何以在此地?”
他这沉静的态度反倒让包拯暗自惊讶。包拯脸色稍缓,打量秦阳数眼道:“我是来为好友和清流县的百姓们伸冤的。”
施远山脸色比包拯还要黑:“大胆刁民,此前你们三人无端击鼓鸣冤,信口雌黄,本官已没追究你们的责任,今日居然还敢惊扰秦统领,颠倒黑白,来人,将他们拿下,收入大牢!”
许耀和众捕快兵士刀剑出鞘正要一拥而上,秦阳脸色一沉:“住手!”
他声音不大,但众人的耳膜都被震得生痛,许耀和展昭都脸色微变,两人都已察觉到秦阳深不可测的内功修为。这秦统领与高统领并称淮南第一高手,果真名不虚传。
施远山陪笑道:“秦统领,对付这些刁民不需您费心……”
秦阳摆摆手:“让包拯说下去。”秦阳当了这么久的城主和御林军统领,淡淡的一句话,已尽显久居高位者的威严感,施远山顿时噤若寒蝉。
秦阳拉着夕岚站了起来,坐到旁边一张空桌子上,亲卫掏出笔墨纸砚放到桌上,秦阳亲自磨好墨,拿起纸笔,方始问道:“包先生,请你上前细说,你的好友是谁?”
秦阳的众亲卫见秦阳如此态度,也收起兵刃,退到一边,让包拯走了过来。
包拯见秦阳从容不迫,暗道:“此人是有信心留下我等灭口,还是真的是个明官?观他入城时对待灾民的态度,似乎真有几分爱民为民之心。”但他这些年来见惯了官官相护,也见惯了昔日胸怀大志的亲朋好友当官后就变了质的事例,怎可能轻信秦阳。他只是冷冷答道:“我好友正是清流县教谕,欧阳永叔!”
秦阳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脸色剧变的施远山,慢慢在纸上写下欧阳永叔的名字,又问道:“欧阳永叔有何冤情?”
包拯见他依然神色不动,怒道:“素闻秦统领幼时极得欧阳永叔的青睐,此刻听到永叔遭人陷害,竟无动于衷?”
秦阳缓缓道:“你等三人既然敢孤身上来寻我伸冤,那就表示有冤案,我作为东巡御使,有职责听你说明冤情。公事面前,一切私人感情都退居二线,以事实说话,以证据说话,然后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包先生,素闻你一向刚直无私,聪颖过人,这点道理该是懂得的吧?”说到“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时,他眼中的怒意却是掩饰不住。
包拯和公孙策对视一眼,公孙策上前,躬身行礼后递上状纸:“秦统领,这是晚生三人的状词,请统领过目。”
秦阳接过,打开细看起来,越看眉头越是皱了起来。
原来欧阳修见清流县雪灾严重,但自县令而下,个个官员不顾百姓死活,私吞赈灾物资、中饱私囊,使他极是愤慨,他写了封书信给好友包拯,将身家后事托付给他,随即亲自到滁州府府衙,状告揭发清流县官员的罪行。但滁州知府与清流县县令蛇鼠一窝,以越级上报的事由将欧阳修责打一番,又将状纸与案件交还清流县县令施远山审理。自己审自己哪可能审出什么问题,欧阳修被判“与乱民勾结,煽动民众对抗官府”大罪,关入大牢,半月后处斩。包拯等人听闻此事哪会见死不救,专门从庐州赶来,击鼓鸣冤,要为欧阳修讨个说法,结果自是被施远山赶出县衙。包拯等人不死心,留在清流县寻觅机会救欧阳修,今日听闻秦阳入城,又见他义释灾民,心中燃起几分希望,便尾随其后,闯入酒楼上伸冤。
秦阳看罢状纸,已知此事有九成九都是真的。他又问:“欧阳永叔的书信可在?”
展昭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裹,小心展开,里面正是欧阳修的书信,见他如此郑重收藏,可知这信何等重要。
秦阳打开,见到上面的字迹颇有几分赵体楷书的风骨在,天下间有此笔迹的只有自己三兄妹和欧阳修,此信自是欧阳修亲笔所书。欧阳修自问必死,特意在书信中写明了清流县上下官员贪墨赈灾物资的详细情况,以期死后由好友觅机上报清官,为民除害。信中洋洋近千字,字里行间愤概激昂,忧国忧民、舍身赴死的气概跃然纸上。
见欧阳修的胸怀抱负与自己最是相符,秦阳心中暗赞不已,更动了爱才之念。他收起书信和状纸,冷冷望向施远山:“施大人,你有何话要说?”
施远山和其余官员见秦阳如此态度,早已脸无人色,施远山还要狡辩,被秦阳洞悉一切的目光瞪了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