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坐在客栈中,一针一线地绣着她的帕子。一旁的何初晴也拿着一个绣绷子,一边用针胡乱绣着,一边不断地瞄着若离的脸色。
若离一脸静谧,正专注于自己手上的桃花。这可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绣样,其它的不是太难就是太俗。唯有这一支桃花,粉嫩嫩的好意头。针脚也不算太过繁复,正好可以让她练练手。
何初晴看了若离半天,当真没从她脸上看出一丁点心虚来。
“若离,你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何初晴终于按捺不住,伸出手去划拉了两下,又挡住若离的视线,“别跟我说你不知道,现在京城中就算有没听说过皇帝陛下的,也不会有没听说过你的!”
何初晴急慌慌地吐出一大串话来,可惜看着若离一脸淡定的样子,她也察觉这些话就像投入大海的小石子一样,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何初晴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将自己的脸凑上去:“你到底要嫁谁?”
若离被何初晴搅扰的实在绣不下去。她不是没听说外头现在是什么情况,只是自从跟伯雅经历了差点被生生拆散的挫折之后,现在外面这些传言根本就入不了若离的眼了。
更何况这些传言,她心里早已有数,又怎会为了这个而乱了心思?
若离放下手中桃花帕子,恬静地对何初晴一笑:“明日陆家的宴席,你也会去吧?”
对于陆皇后的鸿门宴,若离原本还畏之如虎,现在,居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唉!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京城一夜间遍传各种你出嫁的消息,你如再不出面表态。怕是赌坊都要以你开盘子下注了!”何初晴见若离这滴水不漏的表情,简直想上去扯一扯她的脸。
若离听了这句话,倒是露出一个活泼的笑容来。何初晴刚以为她要说实话了。正竖起耳朵听着。谁知若离却顺着她的话玩笑下去道:“哪间赌坊有这样的好事,你可千万别忘了告诉我!我去压上一注。保管赚得盆满钵满。”
何初晴见若离始终不肯松口,灵机一动换了方案。
“你对太子并无好感,这个我是知道的。莫家与陆家势成水火,所以太子妃位想必你不稀罕的。山迦国太远,他们那位汗王据说比咱们陛下年岁还大。依我我看,这个也不好。”何初晴一脸狡黠的调笑,“聆昕公子与无舞公子,那可是京城中多少贵女都盯着的肥肉。不过他二人,一个太深沉,另一个又太跳脱,恐怕你也不喜欢。”
若离听着何初晴的分析,渐渐也觉得有趣。反正绣花是不成了,便索性拿起茶盏边品茶,边听何初晴将这几家的好坏一一道来。
何初晴眼看若离将茶水送进口中,忽然一拍腿,夸张的笑道:“反倒是汝国公家的宝颜公子最好!若离,你听我一句劝。就嫁给他吧!”
若离半口茶差点喷何初晴脸上,用袖子掩着嘴咳到红了脸,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伸手去打何初晴:“我与宝颜公子早就认得的。你别乱说!”
若离说完之后,忽觉失言,而何初晴也立刻反应了过来。
何初晴惊讶地捂住了嘴,压低声音道:“你的意思,难道汝国公府求娶的传言,是,是假的!?”
“那其他的……难道也是!?”
何初晴大概从小自闭,总是做一个旁观者。所以她的洞察能力实在是让人叹服。
既然她已经猜到了,反正这件事情不久也会揭晓。若离不想再编一个谎话骗她,便凝视着她的眼睛。轻轻地点了点头。
何初晴将嘴捂得更紧了。
她在听说这消息之时,第一反应就是若离必然知情。所以这才赶紧跑来向若离一问究竟。可饶是她想得再多,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这个样子。汝国公府那消息是假,其他也是假,这怎么可能!
何初晴与别人不同,其他人或许都是从市井上听来的传言,添油加醋真假难辨。可何初晴却是从他父亲那里听来的,山迦国的国书都已经在路上了,而陈贵妃与吏部尚书都闹上朝堂,这还能有假?
如果这也是假的,那便是欺君,便是欺天下了!
对于何初晴这个人,若离倒是很放心。一开始不愿告诉她,只是这事情实在不可言传。但既然她已经猜到,倒也省去了若离不少麻烦。
她从何初晴的眼中看出了对方的明悟。
若离满意地拍拍何初晴的肩膀道:“别说出去!”
何初晴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
原来表面上听闻的那些惊天传言,根本就才是冰山一角!她本以为那就够热闹的了,现在看来,若离早就操纵了这一整个巨大的冰山!而且更让何初晴无语的是,这背后的始作俑者,居然还躲在客栈里磨磨唧唧的绣桃花!
要不是在何初晴心里,若离一直是一个那么与众不同的人。何初晴真想冲出去到院子里喊上两声,好发泄一下自己这一肚子八卦真相,却又不可告人的郁闷!
“你!”何初晴打落自己肩膀上那只语重心长的手,“我先听闻陆家定你为妃,还为你着实捏了把汗。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