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娘娘!这类药剂的效用虽在,却已微弱的几乎探视不出——微臣也是仔细对比了脉象,才是这样推测的!微臣估计,应该是近一两年服用的……而不是有孕之后才服用的。否则,光是天花粉这一味,便足以打落丽充容的胎!”明少颐十分肯定地说道,“换言之,充容肯定是长期服用一种可以避免受孕的药物。”
“你的意思是,这慕容雪瑗在长期避孕?难道是宸妃逼她喝这种药水吗?”馥心一下子就把矛头转向了宸妃——从前慕容雪瑗是宸妃的人,不过整个上清皇城,除了宸妃能想出这种缺德到家的招来,还有谁?
“微臣觉得,不大可能是宸妃做得。”明少颐摇了摇头,又说道,“我敢肯定,丽充容是她自己愿意的。”
“这怎么可能?!”馥心吃惊地看着明少颐,声音难免大了些。是啊,在这上清皇城之内,谁不愿意做皇帝的女人?谁不想为皇帝添个皇子皇女?慕容雪瑗除非是疯了,才会长期服用之中避孕的药物!馥心只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转过脸死死看着明少颐,说道,“这是为什么?我是说,你又是怎么知道丽充容只有自己愿意服用的一种可能呢?”
明少颐知道她会问起,早就准备好了措辞,说道:“娘娘,您恐怕是不知这天花粉的一个效用——天花粉避孕虽然很厉害,但是有个最重要的特性就是不服水,若是有人吃下了天花粉,只要大量喝水,多小解几次。药效就会大大减弱!根本不起作用!”
“你的意思是……”馥心这才恍然大悟,略是颔首说着,“我明白了,如果这丽充容真的是被强行灌下了天花粉,只要多喝点水,多去小解几次,药性就会被解掉?”是啊……真若是这么简单。慕容雪瑗如果真是被逼无奈。一定会多多喝水减轻药效;退一万步说,假如慕容雪瑗不知这些,但以慕容雪瑗的脑袋。偷偷向某位太医问起此事,也会知晓;断然不会有长期服用的道理!
况且,按着时间推算,那个时候。正是慕容雪瑗重新获宠的时间,她真的想为楚翊瑄添个皇子皇女。就不会喝这种用于避孕的天花粉!馥心想明白这一切,又觉得这明少颐跑来凤藻宫说这些实在太过可疑,蹙眉眯眼地看着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轻声发问道:“明太医,你与本宫说了这么多,大约是有些理由吧?说说你的理由吧!”
明少颐微微一怔。竟是陷入一种浑然不觉的沉思之中,低着头竟是一句话都不说!直到馥心觉得自己已然失去了耐心。正要发问之时,明少颐忽然抬起头来,咬着后牙对馥心说道:“好吧,我把一切都告诉娘娘!因为……因为我的妻子平绣瞳,也在长期服用天花粉!”
馥心周身一抖,吃惊地瞪大双眼看着明少颐,这一瞬间她才注意到,这位有些迂腐又有些书生意气的明太医,眼中竟含满了泪水!
“这……这是为什么……”这么热的天气,馥心也是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让她忍不住地打了个寒噤,她口吻中满是惊诧,“你……你又是什么时候发觉的?”
明少颐抬起袖子用力擦了擦脸,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才是含着热泪叹息说道:“娘娘,您是知道的!我与亡妻,乃是相爱至深的恋人。我俩自幼青梅竹马,成亲之后感情甚深;多年前,亡妻在街边卖柴供微臣读书赶考,因其貌美,被当地县官的独子调戏。亡妻性子一向刚烈,当场就拿柴刀捅死了这位公子,立时就被县官抓起拷打,问了死罪——”
虽已时隔多年,提及亡妻的旧事,明少颐依旧是泪流满面,只听他继续说着:“亡妻虽是被问了死罪,又因皇上登极,大赦天下,死刑也就这样被拖了下来。其时正值娘娘进宫之年,微臣想着,如果是能进宫来,帮着一位秀女打点,他日这位秀女飞黄腾达之日,妻子便能脱离苦海,重归人间……”说着,明少颐缓缓抬起头,用一种悠远的目光看着馥心。
“这么说,你刚一进宫,就看准了我?”馥心被他这个眼光看得直发毛。
“正是……可是,娘娘你也知道了,因为宸妃她们用计,趁着一日皇上为西海战事烦忧之时,将勾绝的名单送了上去,微臣亡妻的名字又是第一个,皇上盛怒之下,将那一篇人都勾绝了——直至亡妻被送上刑场,皇上其实都是不自知的状态……微臣虽是恨透了宸妃,决心出宫为亡妻守制,可宸妃竟将那平绣瞳嫁给了微臣……
说着,明少颐的泪水又一次冲破了眼眶,开始一滴滴地坠落在地,他这一次连擦拭的心都泯灭了,只是哽咽着继续往下说道,“亡妻当时还是尸骨未寒,就让微臣娶那平油条的女儿……微臣真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那时,宸妃竟遣了人来说,若是微臣不娶平绣瞳,就杀掉微臣的全家!娘娘,微臣当时只是个小小的六品御医,连自己根基都不稳,如何保护自己的家人?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娶了那平绣瞳,照着平绣瞳的指示,为宸妃做事……可是……可是微臣是明白的,娘娘您是好人,更是微臣的救命恩人,微臣就是再不是东西,也绝对不能危及娘娘您!所以,宸妃每次动歪脑筋,微臣都绞尽脑汁想要护着娘娘……否则,以宸妃的本事,娘娘您和皇三子,如今早就不在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