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大人?他是在说他师父还是在说云烈大哥呢?”珠儿迟疑地拿过药包,转身走到王爷身边,“这里的人都好奇怪呀,说话直说一半的。du00.com”
她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把药包打开,里面的药粉是浅浅的绿色,有一股很清幽的香味。珠儿轻嗅之后拿指尖蘸取尝过,随之笑道:“说是药,可尝起来很像茶叶味呢,一点都不难吃,王爷,您要试试吗?”
适才见珠儿试药,楚彦熙甚是感动。全然没想到珠儿竟这般真心待他,连来路不明不白的药都要替他先尝过。此刻他高烧得甚是难受,全身筋骨散掉了似的,但即使这样,他心里依旧暖暖的,微笑道:“你都吃过了,我不吃行吗?”
珠儿低头,红脸浅笑。
燕琳若见他俩柔情蜜意,越发气得发昏。只是想到自己越是生气,越是显得小气——如今之计,只有忍住气,好好贴心着意地伺候王爷才是。
“妾身给王爷倒水吧!”燕琳若换了一副笑脸,忙去调了药粉喂楚彦熙服下。
“王爷觉得怎么样?若觉得难受,可一定与妾身说!”燕琳若关切地坐在楚彦熙身边,脸上的担忧倒不是全然装出来的,也是有几分真心在里面的。
珠儿虽是伶俐,却没那么多心眼,见状后却退到一边去。她想了想,将苏喜提过来的药水倒出一些,取来抹布浣洗,然后将房间里所有的器具细细地擦过。药水味倒是好闻,沁入心脾竟觉得凉凉的,很是舒服。
楚彦熙没再说什么,躺下又沉沉睡了过去。
眼见得夜色渐沉,燕琳若倦了,她不愿珠儿贴身侍候王爷,便强撑着淘了一宿凉毛巾来回换过楚彦熙额上的。
珠儿见插不上手,便告了燕琳若。歪在远远的竹床上休息,竟一不小心睡死过去。次日清早谢孤鸿提着饭食敲门,珠儿给惊醒了,连忙跑过去开门。
见是谢孤鸿。珠儿不让他进来,轻声道:“谢大哥,辛苦了!你把饭食盒子给我吧,免得进来被传染。”
“珠儿,你还好吗?”谢孤鸿喊住她,脸上满是担忧和懊丧,“我真不知这该死的瘴热症这般厉害!这里的巫民都怕!珠儿,我真不该由着你留下照顾王爷,昨夜就该带着你走!”
珠儿看着他又是担忧又是着急又是懊悔的表情,很是感动。笑道:“不怕,我身子骨好的很,不会被传染的。谢大哥,你尽管放心好了!”
“珠儿……”谢孤鸿欲言又止,只得再三叮嘱珠儿要小心。
珠儿笑笑。转身进了竹屋。
楚彦熙还没有醒,燕琳若也倦得伏倒在他身侧睡死过去。珠儿不忍叫醒他俩,又拿着药水擦拭房间里所有的东西。再过一会儿,苏喜跟童天予送来清水药水,换洗衣裳等等。
“怎么才一夜不见,你眼窝怎么都陷进去了?”童天予秀气的眉毛一挑,“两个女的照顾王爷。居然也能累成这样?七爷刚才看见你这副样子,一定心疼死了吧!”
珠儿无言以对,听见身后伏倒的燕琳若叮嘤一声,怕是醒了,忙匆匆别过两人。
“夫人,吃点东西吧。”珠儿把谢孤鸿刚才送过来的饭食端上去。又把热茶送上去。燕琳若没说什么,到底是饿了,就着热茶把饭食吃了下去。
云州苦湿,屋子里免不了有泥炉生火用来烤干衣服。珠儿取了小锅生火熬粥,想着楚彦熙发着高烧。还是吃些清淡的东西比较好。
没过一会儿,楚彦熙醒了,他烧得厉害,脸色青白,意识模糊。他怔怔望着燕琳若出神,像是在看她又不像在看她。燕琳若见他的眼神,定了一瞬之后却是震惊:“王爷,您怎么了?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妾身!”
楚彦熙幽幽合上了眼睛,低声道:“琳若,是我对不起你。若有来世的,我一定会补偿你。”说完,他身躯一震,鼻孔中流出殷红一线的鲜血!好似昏迷了过去!
“王爷!王爷!”燕琳若猛抽了一口凉气,双手抓住楚彦熙的臂膀摇晃,“王爷,王爷您说话呀!您可不要吓妾身!您醒醒啊,醒醒啊!”
珠儿亦是吃了一惊,急急跑过去看。眼见得楚彦熙陷入了死一般的昏迷当中,口鼻已开始出血,珠儿慌了神,忙跑出门求救。
可寨子里的巫民见了她浑似见了瘟神一般,躲都躲不及,怎么可能帮她?
闻讯而来的谢孤鸿等人见珠儿情急,忙问过状况。云烈一听楚彦熙口鼻已开始出血便连连摇头:“坏了,王爷只怕活不过三日了!”
“怎么会这样!?”谢孤鸿抓狂,虽说楚彦熙是他的情敌,可是楚彦熙更是他的朋友,知己,更是他晋国遗族的希望!只有楚彦熙登极做皇帝,才会放弃对晋国遗族的追杀,让他的子民过上安定的生活。
可现在楚彦熙要死了!?不是被杀,不是被暗算,而是病死在云州这鬼地方!
“没有药治吗?”谢孤鸿脸如猪肝颜色,他转脸看着云烈,瓮声瓮气地问,“这是什么该死的病?居然没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