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将楚翊?送给自己的玛瑙戒指和玉环放在贴身的口袋里,摸了摸脖子上的水晶珠。
此去云州,人人自危。都道云州是毒蛇遍地,瘴气横生的鬼地方。连楚凌曦这样的霸主,都放弃了征服云州,只在云州边界上的卧云山设立防线。珠儿只是好奇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还能比极北之地还苦?
零零碎碎收拾了一箱子东西,珠儿叫人抬了出去。她凝望着燕琳若领着红蕊从账房支了银子,分给家奴们,叫散了——长房只余下了燕琳若贴身的丫鬟红蕊和绿芙,管家赐福。赐福留下了两个小厮,林二和小黑。
叶儿不肯走,执意跟着。柳纤惠争不过她,就留下了。素衣红豆年纪还小,柳纤惠给了她俩银子,就让她们回乡去了。柳纤惠又想起橙芸身子单薄,也让她回乡去。郝威谎称自己跌伤了腿,跛着脚不好上路,也偷着留下了。小厮想要跟着的也只有小福,余下几人,柳纤惠不愿勉强,各自给了银子。
楚彦熙就地解散了府兵,交由羽林军收编。以往热闹的宁王府登时冷清得似又回到了严冬。燕琳若由红蕊赐福伴着,将宁王府所有的房间上锁贴封,然后将去云州的诸人行李归置,装上骡车。
趁着天色尚早,宁王府的男人上马,女眷分乘马车,一行人便就此出发。
楚彦熙冷冷地与羽林军交接,一个军校带着一队亲兵护送楚彦熙一行出城。长安的百姓听说宁郡王要远赴宁州上任,几乎是倾巢而出,出城的玄武大街堵得水泄不通。羽林军以长矛隔出一条道路,楚彦熙引领着家眷缓缓行进。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王爷,我们等着您回来!”百姓们纷纷跪倒在地目送他的离去,就像是送别天子出行。
楚彦熙长长叹息,心中很是感动。
“这样让皇上知道了,恐怕是会更恨王爷吧。”燕琳若掀起马车布帘的一角,目光幽幽地长吁一口气,“唉,不过到底是离开长安了,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若执意留在长安,只怕是会落个不得善终的下场——去了云州,起码平安。”
红蕊坐在她身侧,眼神冷淡地看着马车外的风景,不知在想什么。
队伍刚刚出城不久,楚彦熙看到自己的几位兄长在官道边搭了棚子设了酒席,遥遥看见为首的是一袭明黄服饰的太子楚彦煦,忙领着家眷们下马下车,跪地叩拜。
“彦熙!快请起!”楚彦煦双手一探,将弟弟扶起,“辛苦了!”
楚彦熙不知如何作答,面无表情地扫过他身后的诸人,皇三子楚彦杰,皇七子楚彦焘,皇八子楚彦然,皇十子楚彦烈,还有长孙殿下楚翊?。
“翊?也来了。”楚彦熙伸手轻轻拍了拍翊?的肩膀,表情总算是轻松了些。
“十五弟,此去云州,听说瘴气厉害,我给你备了大量艾草和艾草种子!”楚彦然率先说着,“你也知道,八哥我一向清贫,也送不了什么好东西。”他搓了搓手,颇有些尴尬地笑着。他说的是实话,楚彦然生母是平妃娘娘。平妃早逝,楚彦然年幼时又体弱多病,一直养在镇安寺中。成年后的楚彦然不爱钱财,生活一向清贫。
“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楚彦熙真诚地说着,“弟弟多谢哥哥了。”
楚彦煦平伸出一只手,要引着楚彦熙入席:“十五弟,此番云州就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做哥哥的备了一桌酒席为弟弟践行。请十五弟入席吧!棚子里还有些大臣候着呢!”楚彦熙这才发现棚子下黑压压跪着十数个朝臣,韩斐韩言诚也在其中。
楚彦熙却是摇头道:“臣弟心领了。”身为储君的楚彦煦身份贵重,楚彦熙答得却是不卑不亢,“趁着天色尚早,臣弟还想早些上路,请就此散了吧,待彦熙回朝再会。”
“十五叔这便是你的不是了,大家热火朝天地赶来,心里暖着,你若这般推辞,可就没趣儿了!”楚翊?扫过众人,见一个个沉着脸不言声,邪魅的脸孔却是爽朗一笑,“您看,这些可都是您旧时的好友亲朋,如若不来,可是拂人家的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