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王付康褪去黑色大氅,身边的横王妃自然而然地接下。读零零小说横王妃是个端庄典雅的女子,虽然眼中充满了担忧,但没有开口阻止夫君的逞勇斗狠的举动。
每当付康出征的时候,两个人都像往日一样作息。清晨更衣的时候,横王妃亲自替付康穿戴好铠甲,仔细检查衣角袖口是否有磨损破损,一查再查之后,依依不舍地将手收回,然后装作冷静自然地含着微笑,不轻不重地对着付康道一句“珍重”。
付康也是个不多话的人,每次面对这样的离别,他总是紧紧地握住横王妃的手,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然后用另外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庞,将她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
走的时候,横王妃会先转过身去,而付康一转身便再也不会回头。出门,上马,挥缰,纵马,一鼓作气地朝着城外驻扎的军营奔驰而去。
每当凯歌高奏,付康总会骑着高头大马一骑当先入城,径直奔向王府去见自己的发妻,再徐徐入宫朝见皇帝。
而横王妃总是会在付康出征的时候在王府内的佛堂诵经祈祷,她不曾和任何人提起过她为何诵经,为何祈祷,但她的虔诚在琥国京都内是有目共睹的,甚至连国寺之内的高僧都在和她讨论佛法之后以平辈相待。
横王是当之无愧的当世英雄,他将会时时刻刻面临危险。横王妃虽然留在京都的王府中,但等待是漫长的,当她睁开眼睛看着袅袅烟雾之后的佛像,视线也会有一丝仿佛蒙了雾气的湿润。
聚少离多,不知天下何时会定,夫君何时能归?
但愿他手上的鲜血、造下的杀戮能随着手中木鱼声消逝,随着念诵声超度。
“宣南楚勇士入殿。”太监尖锐的声音拉回了横王妃的神思,潋滟的眸光稍稍一定,落在了站在正中、单手负后、一身玄色箭袖长袍的男子身上。
“其实皇兄没有必要亲自出战,对方不过是激将罢了,皇兄历经沙场多年怎么突然如此沉不住气?若是赢了便也罢了,输了岂不是太丢脸了?”付贺的手摆在桌面上,轻轻扣动。
“这你有所不知,”师北落缓缓道,“横王殿下这是想要摸清楚对方的底细。王爷您看对方的神态,白为永的自信不像是装的,他所谓的南楚勇士必然是一个不好对付的角色。琥国泱泱大国,难道会让南楚灭了气焰不成?若是随随便派出一个不得力的人来对付,必定吃亏。而且既然对方直指横王,横王若不站出来,恐怕日后琥国和横王殿下都要被天下人耻笑了。”
“不错,”怡王点点头道,“如果连横王兄都能打败,那这位南楚勇士实在不得了,我们必须格外注意。”
“嗯,而且看横王殿下大发神威,壮大琥国声势让南楚知难而退也不是坏事。”
付青硕眼睫轻抬,视线扫过师北落和付贺的脸,眸中有一缕异色掠过。
师北落发现她在看着他们,表情有一丝的不自然,稍稍一愣之后卷袖抬手为付青硕夹起一点小菜放在她的碗中,叮咛道,“公主空腹不宜饮酒,最好吃一点东西。”她淡淡一笑,再转视中间的横王道,“不知南楚派来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敢直接挑战横王殿下,若单单比胆色也算过人。”
付青硕道,“人到了就自然知道了。”
“嗯。”
这时候一个瘦瘦弱弱的人从殿门口走入,那是一个年约十一二岁的少年,也穿着南楚的传统服饰,乳白色的布料衣衫,清亮风透。少年面容稚嫩,见到这金碧辉煌的世界显得有些局促,走路的时候竟然也开始同手同脚,有时候真怕他一脚绊倒他自己。
南楚国的使者大放厥词,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本以为来的必定是个浑身横肉的大汉,或者是身法轻魅无形的公子哥儿,却没有想到竟然就是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少年,而且这少年不像是身怀武艺之人。
横王浓眉一轩,背着手走到少年面前,付康的个子很高,而少年还未发育完全,他不自觉地揪着自己的衣角,头压地越来越低,简直要被付康的气势压到泥土里去。
“想要挑战本王的人就是你?”付康的声音从头顶处闷闷传来。
少年愣了好一会儿,才敢稍微抬起一点头来,“是……”
话音未落,就觉得一股掌风从耳畔凌厉呼啸而过,少年本以为无法闪避之时腰身已经一紧,身子如柳絮一般飞起,再定神去看的时候,他已经被人抱离了原地两丈之远。而抱住他及时避开付康掌风的就是一直和颜悦色的白为永,原来他的武功竟也不弱。
少年虽然已经避开一劫稳住了身形,但耳朵却嗡地一声,一股温热血流从耳中流出。少年半晌之后才觉得疼,捂着耳朵死死皱着眉头,却愣是没有吆喝叫惨。
“他不会武功,如何跟本王比试?”付康隐隐动怒,冲着白为永瞄了一眼,这少年显然不会武功,但同时白为永的武功也不弱,至少身法轻功是一流的。
白为永耸了耸肩道,“横王殿下莫急,要和横王殿下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