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街道,远看灯火如星光点点,却有一处住宅像是大海中的孤岛般在门口独自挂着灯笼,周遭则是漆黑一片,因为住在附近的人都怕闹鬼而远离此处。Du00.coM
天刚黑,付贺沐夜而来,翻身利落下马,此刻的雨已经逐渐地小了。付贺的斗篷和头发皆沾了雨滴,浸染成暗色点纹,靴子踩在地上,发出一连串的溅水之声。
师宅门未关,轻轻一推便开启,宅院被修葺的很有韵味,虽然简单但非常整洁。院子中的石桌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保持了干燥,桌上还放着一盏热乎乎的茶以及一小碟开胃的点心,似乎是主人料到了有客将要到来,特意备下的。
付贺在原地转了一圈,除了自己当初送来感谢的梧桐之外这院子里再也没有其他熟悉的东西。师北落的藤架上反射着银光,应当是露珠还停留在叶上,迟迟不肯离去。
“师北落,你让本王来此却故意躲起来不见本王,是何意思?”
话音落尽,却依旧没有人回答,一只不知名的彩羽鸟儿落在藤架上,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好奇地盯着付贺。
“师北落?”付贺提高音量又喊了一句,这一回终于有了响动。
从里屋处走出来一个穿着月白色文衫的年轻人,乌发被同样月白的发带缠住,腰间未束带,看起来仙风道骨,飘逸出尘。
“王爷久等了,”师北落神态举止皆从容,唇边还噙着吟吟的笑意,态度甚是恭谨,“王爷既然到了此地,是否说明王爷同意师北落曾经建议过的那件事情了?”
付贺抿了抿嘴,沉默片刻后道,“本王想先听听你的计划。”
师北落既然倡议付贺去争夺储君之位必然已经深思熟虑,否则依照他稳妥的性子是不会作出这样冒然的举措。论身份,他已经贵为驸马,没有必要再在自己身上花费心思。论财富,他身家上万金,比起随时可能一无所有的争夺储君之路,他还不如老老实实地继续做他的寻常生意。
师北落走近付贺,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而是仰望了一眼夜空,此刻乌云已经退散,夜幕中是真正的晨星点点,一场雨过后,分外璀璨夺目。
“在讨论这些问题之前,北落想先送王爷一份礼物。”
“礼物?”付贺惊讶,“你怎知......”
师北落拍掌两下,一个影子从屋顶上飞起,双手分别牵着两根麻绳的一头,一眨眼间便从里侧的这间屋子跃到了那一边的屋子之上,从付贺和师北落的头顶上飞过。动作利索干脆,轻功如梦似幻,飘渺无踪。
付贺抬头望着那两根绳子,绳子上似乎挂着什么,正要开口问的时候,师北落又击掌一次。
那屋顶上的黑影便一抖麻绳这头,绳子上挂着的一个个椭圆形物体之上似乎落下一些黑色粉尘,紧接着奇迹发生了。原本和夜色融为一体的漆黑瞬间展露了光亮,一个个椭圆形的物体像是一盏盏精致的琉璃花灯悬挂在两院之间,正好在付贺头上铺成了一条灿烂夺目的星光天河大道。
“这些发光的都是什么东西?”付贺忍不住赞叹道,“实在是太漂亮了,本王若是女子一定会被你这样的手段迷住。师兄,快说说你是如何做到的?”
师北落含笑摇头,“王爷,今日是你的寿辰,你不想看看我还为你准备了什么吗?”
付贺一怔,拧眉道,“本王的寿辰没有几个人记得,你怎知道?”
今早皇帝召见的时候,付贺还以为他突然记起了自己的生辰,却没有想到又是空欢喜一场,这令付贺心中郁结,本以为今日就要这样孤零零地过了,却没有想到府内一个完全不记得名字的婢女却记得自己的生日。
如今,又有一个师北落竟然也知道这个特殊的日子......
师北落云淡风轻道,“打听王爷的寿辰不是难事,难的是如何替王爷庆生。”
“还有东西?”
“嗯,”师北落侧身指了指里屋,道,“北落已经为王爷铺好了康庄大道,只看王爷愿不愿意走这一遭了。”衣袖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拂动,月白色与天上的清辉相互交映。
付贺知道她话中有话,垂首冥思半晌,终于抬起脚步往师北落指引的方向去了,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道,“本王敢走的话,你敢陪着走到底吗?”
师北落笑了笑,也随之抬起脚步,“为何不敢?”
付贺闻言忽然停在门前,回首问,“你为何要帮本王?且不说你已经成为了驸马获得了贵族的身份,就算是你不满足于此,也可以帮助太子或者是横王,辅佐他们比起本王而言实在轻松太多,也更容易成功,你为何要选定本王,你有什么本事可以辅佐本王?”
他一连问的几个问题没有一个是废话,字字切中要害。
师北落一低头,一抬眼,淡淡笑着道,“我是一个喜好冒险的人,能娶到公主的确很好,但我更想扬名立万。辅佐太子横王的确更有胜算,道路也会更加平坦,但一来我与他们没有交集,二来想要辅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