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已有两日没回府了,今天回来时,他也没想到府里有一位小客人。
青儿听说师父已到二门,便跪在锦园门口等着。贺远不是一个人回来的,他手里还牵着一位小公子,若不是如今的崔小眠整日在府里上窜下跳,下人们还以为小姐又穿了男装出去逛窑子被王爷抓回来了呢。
这位小公子乍一看和当年男装的崔小眠有五成相像,尤其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秀气中带着几分淘气,长长的睫毛如同上下翻飞的蝴蝶翅膀,让这双剪水双瞳分外灵动。
“师父在上,请受青儿一拜!”
看到贺远过来,青儿就开始磕头,冬日里的青石板路硬梆梆的,青儿的脑袋磕在上面,砰砰作响。
贺远吓了一跳,还以为崔小眠又在恶作剧,仔细一看,才看清这孩子是谁。
“你不是柳捕头的公子吗?”
“是啊,师父,我是青儿,我来京城找您学本事了。”
贺远要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是曾经随口说过这么一句话,没想到小孩子当真了。
贺远这辈子从没想过除了崔小眠以外,他还会再有第二个徒弟,一个崔小眠就已经让他吃不消了(什么意思!),况且这个青儿看上去古灵精怪,好在是个男孩子。-_-|||
“本王与你父母也算相识一场,不用拜师,闲暇时指点你几招便是。”多收一个徒弟也没什么。只是贺远想到除了崔小眠以外,还会有人叫他师父,他就浑身不自在。
青儿迷茫了。这位师父是神马意思?头都磕了,他还是不肯收徒弟?
“小眠师姐能做您的徒弟,青儿为何不行?”
小盆友不明白就别乱说话,让人家情何以堪!
贺远正不知如何回答,他身边的小孩说话了:“因为他是我姐夫,所以长姐才能给他当徒弟啊。”
你听听,多么浅显的道理啊。可是听着咋这么驴唇不对马嘴啊。不过小盆友的世界是互通的,青儿表示明白了。小眠姐姐是师父的娘子,所以才能做徒弟,自己是男的,也就不能当徒弟了。
贺远带来的小孩就是鱼籽。他如今在学童府已是第三年,按国子监的规定,为了克服这些公子哥的骄娇二气,从第二年开始,这些小学童便要吃住在学童府,除了年节,平均三个月才能有为期三天的休沐日,回家与家人团聚。
当然,这只是摆在明面上的规定。今日贺亲王一张名刺就让人把鱼籽从学童府里接出来了。崔小眠已经两年没有见过鱼籽,早就想他了,况且。贺远还有其他目的。
当崔小眠和鱼籽站在一起,就连李妈妈也吃了一惊。
“呀,小姐和公子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鱼籽这两年长得很快,个头比崔小眠还高出一点点,身上是学童府统一的“校服”,一袭暗红色儒生袍。梳着两个小抓髻,乍一看和当年的崔小眠相像极了。
贺远都酸了。这才叫金童玉女,自己和崔小眠在一起,还真像是两代人。
“师父,青儿一心想拜你为师,你多收一个徒弟也不会少块肉,为毛不收?”
贺远皱眉,你就不会像个大家闺秀那样说话啊,不过,我喜欢。
他凑到崔小眠耳边,低声道:“为师只想做你一个人的师父。”
其实吧,贺远的这句话里也没有暧|昧,可是两个人却全都脸红了。
忽然崔小眠想起孙婆子的那碗药,忙对贺远说:“咱俩保持距离,否则会怀孕,真的。”
贺远一头雾水,这是哪跟哪,是谁会怀孕,是我还是她啊?_(:3ゝ∠)_
晚膳是酸菜火锅,有新鲜的羊肉和肥牛,还有贺远爱吃的鱼丸和牛肉丸,崔小眠喜欢的毛肚,崔五夫人和鱼籽还是第一次吃到北地才有的酸菜,食欲大增。
“若是父亲也来就好了,一家人可以吃顿团圆饭。”鱼籽有感而发,小家伙趁着姐姐做饭时,已经跑到厨房道过歉了,他在学童府里,直到今日才知道姐姐回来了,终于可以当面道歉了。
崔五夫人也有些奇怪,王爷既能到学童府接出小舅子,为何不让人把岳父请来呢?
崔小眠却猜到贺远定是有事不想让父亲知道,说不定还是和崔寿隐有关系。
“师父,我祖父是不是又闯祸了?”
贺远正不知如何开口,听到小娇妻这样说,感激地在桌下握住崔小眠的手。
“岳祖父前日在父皇面前以死明志,好在被太监挡住了,否则定然血溅当场。”
最后四个字贺远是说给崔五夫人听的,在皇帝面前撞柱子那是技术活儿,要撞得轰轰烈烈,而且身边一定要有太监啊侍卫什么的,这撞柱子的速度也要把握得当,真要以火车头的时速撞过去,那当然是谁也拉不住,血溅当场了,但是控制得好,顶多就是撞出一脑门子肿包而已。
崔五夫人只是深宅妇人,自是不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儿,听说公爹跑到皇上面前撞柱子,立刻花容失色,筷子掉到地上。
崔五夫人已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