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正在玩耍的两个儿子,老四和老六。多年后,老六把玉佩给了徒弟崔小眠,老四初见崔小眠,恰好看到她身上的玉佩,便好事成双,把自己的那枚做为见面礼送给了小侄儿,当时还笑曰,这玉佩日后可做文定之用。
贺远给的那枚崔小眠一直挂在身上,少的那枚是四皇子送的。
昨晚崔小眠也清点过,玉佩还在,今天早上贺远天亮时就走了,这枚玉佩是他拿的。昨夜他趁崔小眠睡觉时来过,只有他这样的大盗才能在人睡觉时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枕头里拿东西,别人做不到,但他能。
崔小眠没说话,把身上戴着的那枚玉佩解下来,塞进枕头里,断就断得干净,总不能两人身上戴着同样的玉佩吧。
第三天天光微熹,崔小眠已经驾着小船进了塘子。清晨的塘子里白雾弥漫,烟波浩缈。崔小眠一叶扁舟,在茂密的芦苇丛中穿梭,划破了平静的湖面。几只早起的野鸭惊起,尖叫着降落到不远的地方,水中偶有鱼钱跃出水面,在朦胧的雾色中带起一道道银光。
烟雾迷离,崔小眠看不清前路,凭着记忆向湖心的岛子划去。岛子的另一侧水面上没有芦苇,而是绵延数里的荷塘,此时已是碧叶连天,数不清的花骨朵挺出水面,再过几日就能看到莲花开放了,可是崔小眠已经不想等了,今天她就要回京城,离开铺子很久了,她放心不下。
她登上岛子时,太阳已经出来了,雾气渐渐散去,几只鹭鸟闲散地在沙滩上漫步,丝毫不怕人。崔小眠笑呵呵地和鹭鸟打个招呼:“嗨,我今天就走了,过些日子再来看你们,你们要乖啊。”
和鹭鸟说完话,又和灰鹤说,然后她把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状,对着那些大惊小怪的野鸭子喊道:“我要走了,下次带弹弓来,把你们打下来做野鸭汤,嘎嘎!”
野鸭子们像是能听懂她的话,惊叫着飞到水里逃跑了,崔小眠捂着肚子哈哈大笑,水面辽阔,没有遮挡,她的笑声被晨风送出去很远,似乎整个塘子里都充斥着她带着童音的嘻笑声。
忽然她不笑了,她看到水面上飘来一叶小舟,一个人站在小舟上,那人白衣飘飘,潇洒出尘,在水天一色之中,宛若是从水墨画中走出的仙人。
离得近些,崔小眠模模糊糊看到那人的脸。
贺远!
贺远怎么又回来了,他是不是还有话要告诉她?
崔小眠一呆,继而向岛子的边沿跑去,她想告诉他,昨天的粥很好喝,是她煮的最好的一锅鱼片粥,活该他没有喝到,馋死他。
待她跑得近前,小舟也更近了,她眼巴巴地看着小舟上的人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那不是贺远。
又有大半年不见,他更加成熟,同贺远更加像了,难怪崔小眠会认错,他竟和当年在巴掌镇时崔小眠初见的贺远有七八分相像。
“浣之哥哥。”
“小眠弟弟。”
浣之一袭白衣,黑发上缀着一颗明珠,崔小眠记得,初见贺远时,他的头发上也缀着一颗明珠。有一年两人好久没有做成一单生意,穷得叮当响,中秋节崔小眠看到卖螃蟹的馋得流口水,贺远二话不说,用那颗明珠换了银子,带着崔小眠去最大的酒楼吃了一桌螃蟹宴。
“浣之哥哥,你怎么来了,你知道我在这里啊。”
“我找到你的铺子,可是你不在,昨天我在那里遇到贺伯父,他告诉我你在这里,让我来找你。”
“咦,浣之哥哥,你说话不结巴了!”
“是......是吗?我......我也不知......不知道。”
“你是一路保护我,才来京城的,你不嫌我是女孩子吗?”
“都是......都是小眠......小眠弟弟,是男......是男是女都一样,我......我想试试。”
太阳出来了,雾气已经散尽,又是一个大晴天。野鸭子飞走了还能再回来,弯了的男人还能变直吗?崔小眠也想试试,有什么不能试的,她只有十三岁,一切都还刚刚开始,不是吗?
一一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