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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有一头漂亮如夜色的长直发,一双犹如冬夜寒星的眼睛,精致如日本人偶的脸孔,四周自带一股能让空气冻结的冰冷和沉静——这个女人是冰川怜,曾把她错认成八年前的救命恩人,害她成了职业杀手劳伦斯的枪靶子,险些送掉了小命。阿弥陀佛的是,最后总算解开了误会。“冰川小姐,好久不见了!你大老远从日本来这儿,是旅游还是工作?”她客气地说。
“我是来见时穗小姐的。”冰川怜接着说。
“见我?哦,你想找我给你当导游?”她说,“这两天可以哦,不过后天开始我可能要开始忙了。”
冰川怜摇头,“我不是为了游山玩水才来这儿的。我是有重要的事情才来见时穗小姐的。”
“重要的事情?”难道是来看看她有没有被那位职业杀手干掉?“那先坐下说吧。”
冰川怜看到正在打量着她们的铁忆柔,便说:“请给我一杯喝她一样的。”
铁忆柔给她一个询问的眼神,她摇摇头,她怎么知道这位日本保镖有何贵干。
“其实你打电话给我也一样方便,用不着特地赶来。”她合上记事本,说道。
“我想和你当面说。”冰川怜正色道。
哇啊,这脸色严肃得像要跟她商量终身大事。会不会是她决定接受劳伦斯的委托,要跟职业杀手一起共赴天涯海角?但这种事情没必要找她报告吧?
“我已经和家里说好,我会留在你身边保护你,我家里已经同意了。”冰川怜没有任何表情,平板地叙述着。
她愣了一下,她刚才好像听到了相当恐怖的发言?“不好意思,你再说一遍?”也许冰川怜的中文语法或者单词发音没学好,所以表达出来的意思有问题。
“我已经和家里商量好,在你身边保护你。”冰川怜重复,“这就是我刚才说的话。”
跟家里商量好?喂喂,这种事情应该先跟我商量才对吧?“为什么?”她莫名其妙,“先不说我没钱雇用你,而且我也从来没说过我需要保镖啊!再说了,我可不想与劳伦斯为敌,到时死得不明不白。”
“放心吧,他无法再伤害你。”冰川怜嘴角扬起一丝极细的笑容。
不知为何,她觉得冰川怜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感觉就像在阴暗的房间里看到白惨惨又木无表情的日本人偶忽然咧开嘴对你笑起来一样。“你跟他好好谈过了?”她问道。但劳伦斯看起来不像会轻易放弃的呀。
冰川怜似乎不想多谈劳伦斯的事,只说:“你只要知道他无法再伤害你就行了。有我在你身边的话,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诡异?她下意识地望向吧台后的忆柔,她记得铁奕然和劳伦斯认识,不如回头向铁奕然打听打听劳伦斯的情况吧。“我很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也知道你是个身价很高的保镖,我根本不可能有钱请你的。”她一个升斗小民,还用什么保镖啊?
“时穗小姐你不用付钱给我。”冰川怜平静地说。
“啊?”她又愣了。不用付钱,难不成冰川怜自动来当义工?这位姑奶奶是打算喝西北风么?还是说已经成仙,吸风饮露就能填饱肚子?
“我有其他收入,时穗小姐不必担心。”冰川怜说。
这可神了,世上还有人愿意免费来当保镖的?之前是误会了她是恩人,现在又是为什么?“但事情总有原因吧?你为什么要这样跑来当我的保镖?我又没什么好处能给你。”她耸耸肩说。
“你认为我是为了得到什么好处才来你身边的?”冰川怜的脸色冷得足以将赤道化为南极,显然是生气了。
“不是……”她刚要解释,忆柔正好把咖啡端上来了,对冰川怜说:“小穗她并不是认为你是唯利是图的人,而是她认为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不会随便去捡这种大便宜的。”
冰川怜斜了铁忆柔一眼,又看向她问:“是这样吗?”
她点点头。虽然她也曾身处险境,但那些都只是突发的特例,并非常态——如果她总是处在那种没有人保护就活不下去的生活,连她都要同情和鄙视自己。
“这是我的意愿,时穗小姐不需要有负担。”冰川怜冷澈的眼睛里透着诚恳。
她皱了皱眉,因为冰川怜全身上下都透着麻烦。冰川怜尽管看着挺酷的,但感情十分激烈,这种人一旦暴走,谁都预料不到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你家里的人都同意你这种做法?”她听说过冰川怜的家族世代都出优秀的保镖,保护的对象都是非富即贵,照理来说不可能不反对冰川怜来保护她这种平头百姓的啊,呃……不会背地里委托什么职业杀手把她干掉吧?
“嗯,这是我决定的事,他们不会反对。”冰川怜露出一丝飘忽的微笑。
她莫名地打了个冷战,冰川怜的确给她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怖,但愿以后不会出什么事情就好。“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她干脆问问冰川怜接下来的行动。
“当然是跟在你身边。”冰川怜理所当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