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同严姑娘探讨什么比较隐秘的问题呢,是以,她便打算在门口等一会儿。
周德豫脸红了红,他方才也是进去给皇上送个折子的,哪知道皇上大白天的就、就……哎呀,这让他一个太监怎么说这些嘛。周德豫显得十分为难,而慕容琬在综合分析了他这一系列莫名的神情以后,灵台陡然一片清明。
这一片清明过后大脑便如五雷轰顶而过,她怔了怔,然后故作镇静的看了眼紧闭的殿门,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哎,皇后,皇后……”周德豫自知失言,忙追了上去,一边暗恨自己话多,一边觉得为难,若是当时不告诉皇后,让她自己进去瞧见了多不好啊。
可这样一来,他势必就要当一回坏人啊,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此时,清凉殿里,贤妃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伤心欲绝的看着萧绝,“萧,你真的如此狠心?”
年轻的大秦帝王面前堆着一摞高高的奏疏,此时闻言他几乎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目光聚精会神的落在手中的奏疏上,等看过一轮,便拿起桌上的狼毫圈出重点,遇到重要的事情他便立即作下批注。
而贤妃此时的哭诉,于他而言似乎可有可无,这让贤妃奔波了一路的心陡然凉了。
“你怎么会认定这件事是我做的?”贤妃觉得伤心的同时更是不可思议,“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在安国寺,又哪里来的杀手去暗杀她?”
这话说的很对,萧绝终于舍得抬了抬眉眼,只是目光冰冷冰冷的,让贤妃看的一惊,便听他冷哼一声,“你一直安安静静的待在安国寺不好么?为何非要在出事以后回到京城?”
“我……”贤妃心口一滞。
萧绝却是没有再看她一眼,目光落在眼前的奏疏上,半晌才徐徐开口:“阿凝,人都说帝王最是薄情,可朕一直顾念着旧情没有戳穿你这已是最大的容忍。可你不该,不该动朕最重要的人。”
“戳穿我什么?”贤妃突地直起身子,几乎有些怨恨的看着他。
萧绝呵呵冷笑了一声,手中的狼毫却未曾停滞,只是那骨节分明的手上青筋微微突起,让人知晓这个男人似在隐忍着什么,终于,他凉凉瞥她一眼,“你真要朕说出来?”
“是!”贤妃翘首看着他,目光坚定,她一直都是骄傲的,即使是跪在自己最心爱的男人面前。
‘啪’一声,萧绝重重放下手中的狼毫,霍然站起身。
明黄色的袖袍从桌案上狠狠扫过,那面前堆着的一沓奏折便稀稀落落的掉在了地上,有机警的内侍往里间看了一眼,立时又乖巧的转回头去,不再理会。
萧绝一步一步的从案前走到贤妃面前,半晌,伸手毫不留情的抬起她早已泪流满面的脸颊,“阿凝,”他的话几乎是一字一句从齿间蹦出,“你以为当年你舍身救朕就能瞒过所有人了么?”
他一直没有说,也是因为这些年来她足够乖巧,并没有再给他带来一丝麻烦,可到如今,她不该,不该动他的人。
贤妃听到这里,脸色刹然一白,嘴唇在下一瞬开始哆嗦起来,她几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可她不想听,一点都不想听。
“当年怎会那样巧,你就出现在了战场之上?你以为,世间就真有那么多的巧合么?”萧绝冷冷的说着,“的确,你用自己的性命换回了朕的命,朕心存感激,可你不该心存侥幸,以此要挟朕。”
“我没有要挟你……”贤妃仓皇无措的抓住了他的衣衫下摆,“萧……”
“朕是大秦的帝王!”他微微俯身,看着她凄惶的双眸冷冰冰的一字一字的说:“你该称呼朕为‘皇上’。”
“皇上……”贤妃终于知道自己做错了,整个人颓然跪坐在地上。
“还需要朕继续说么?”他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贤妃整个人在他面前顿时渺小如蝼蚁。
贤妃木然的摇头,什么都不用说了,她原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可到底还是没能瞒过这个男人,对啊,哪里有那么巧她就出现在了战场之上呢,其实,她一直都隐藏在那个地方。只需要等待最好的时机将他射杀,可她最后还是迟疑了。
因为,她爱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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