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莲姑姑点了点头,眉间神色舒缓了许多,她左右望了望见四周没人,这才又压低了嗓音低声说:“等国丧一过,太子便会被拥护登基,这中途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差错,否则会坏了太子殿下的大计!”
闻言,那人忙诚惶诚恐的作揖,唯唯诺诺道:“奴才知道了!”
“你暂且回去吧!娘娘这会儿该歇下了,我也得赶回去了!”
说罢,两人又小声的说了几句,然后脚步声响起,两人才一前一后的离开。
慕容琬在树丛里待了许久,直到双腿僵硬,她才收回跨出去的脚步,轻轻的揉了揉小腿处。
她微垂着眼睑,眸中神色不明,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等她再抬起头时,那眸里又清明一片。
从树丛里走出来,她朝两侧看了看,然后辨认了一下方向,转身迈步朝着那小太监的方向行去。这条路她从未走过,却越走越偏,越走人烟越少。
等前方再无路可走,她这才狐疑的抬起头,打量起四周来。
这是一个相当荒芜的地方,周围杂草丛生,若不是知晓这里是秦王宫,可能慕容琬也会震惊,秦王宫里竟还有这般荒凉之地?
本以为再没有路,可她左右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两棵弯着的桂树之间隐隐还藏着一条小径,她抿了抿唇角,这才又走进了那条小径。
一路依旧是繁杂的野花杂草,看来是久无人打理之地。她微微蹙眉,紧走几步却见一座宫殿赫然立在眼前,只是这宫殿蛛网遍布,四角廊檐透着一股子阴沉之气,她稳了稳心神,这才抬步走了过去。
宫殿门口灰尘缭乱,一块匾额随意的被扔弃在地上,她凝神细看过去,才终于辨清上面的两个字实乃‘冷宫’。
慕容琬心下稍定,这才重又抬起头,那宫门许是年久失修,连关上都显得困难,于是,她便趁着夜色悄悄的走了进去。里间只有一间屋子点了细细的烛火,此时正透着窗户纸将一道羸弱的身影映在那上面。
“娘娘,您好歹还是吃一点吧?”小太监的声音听起来相当耳熟,慕容琬目光微闪,再看那倒影在窗棂上的身影,不是方才那畏畏缩缩的小太监又是谁。
那倚在窗前的人听闻此言,凄切的摇了摇头,“拿走!我不吃!”
“娘娘……”那小太监终于有些急了,“您都好几日没吃饭了!再这样下去这身子可怎么受得了啊?”
小太监喋喋不休的说着,那立在床下的人儿却是怔然的看着手中的画像发呆。那画像上是一个圆乎乎胖嘟嘟的可爱小公子,眉目之间稚气天然,只那眼角微微上挑,透着一股子不似孩童的轻佻。
苓妃看的久了,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半晌才低声问:“他,怎么样了?”
那小太监似乎回答了千百遍这个问题,闻言忙麻利的说:“太子殿下好着呢,等着国丧一过,他就能顺应民意登上王位了!娘娘您这苦日子也快到头了!”
“呵,”苓妃凉然的笑了笑,“什么叫苦日子到头了,这日子何时也不是一个头……”
那是她含辛茹苦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如今却认贼做母,叫着别的女人‘娘亲’,她每每想到这儿就觉得心如刀绞,感觉整个人都如同死了一般。
那小太监眼观鼻鼻观心,见她伤心,忙宽慰道:“娘娘,等太子殿下一登基,奴才一定找人在太子跟前通话,这么多年了,太子殿下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的!”
“真的?”苓妃怔然的抬起头,目露希冀。
“当然是真的了,娘娘!”那小太监眉眼弯弯,忙将身前的膳食推近了许多,接着脸色一垮,唉声叹气的撇了撇嘴,“可若是您不好好保重身子,到时又怎么与太子殿下相认呢?”
“说的也是……”苓妃闻言,立即擦了擦眼角快沁出的泪,伸手抓起了桌上的筷箸,狼吞虎咽的将那一大碗面条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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