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自己的悲天悯人太过自私了么?”萧绝离开时,如是说。
等院门被风带上发出一阵砰响,慕容琬也终于没了支撑,颓然的跪倒在了地上。零落的樱花被她的双膝压着,似乎也在这一刻发出了一阵悲鸣。
对啊,她只想着那些惨死的卫国百姓,却也忘了,当卫国士兵踏上秦国土地的时候,秦国百姓的结局同样也是一死!
“呵呵……”慕容琬有些自嘲的笑了,连日来支撑她的恨意似乎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无理起来,她突然觉得整个人茫然的厉害,不明白坚持了这么久的信念到底是如何在一瞬间垮塌殆尽的。
萧绝说的没错,她太自私了!
她本就是一介孤魂,苟活至今的信念竟然只是因为恨?呵!这是不是太过可笑了?什么时候,她慕容琬也变成了如此这般可笑之人了?
夜晚来临,翼王府一片张灯结彩,无疑,今晚将会是一个不眠夜。
萧绝悠闲的靠在椅背上,手中的金玉盏空了又立马有伶俐的丫头上前为他斟酒。等剔透的酒水盈满杯盏,他便勾着嘴角,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
底下的官员本还稍显有些拘束,如今见他一杯接一杯饮的豪爽,纷纷在矜持了片刻后端着酒杯点头哈腰的上前来恭贺他封王之喜。而他也不说话,只冷眼瞧着这一众人在他的王府里唱戏。
月桂高深,正是王府最热闹的时候。
礼部尚书崔致远带来的异国舞姬将这轮晚宴推向了高潮,那舞姬身姿曼妙,行走之间更有阵阵香风扑鼻而来,而那赤裸的玉足以及白皙纤细的小蛮腰更是让在场的官员看的瞠目结舌却又意犹未尽。
如流水般的音乐响起,那轻纱蒙面的舞姬用脚尖在地上勾出一个圈,而后便扭动着腰肢开始尽情的释放起她的热情来。
周围的声音有很多,可她上挑的凤眼里只有那坐在高位上兀自饮酒的男子。她的舞是南国舞姬中最为出众的,就如同她的人一样,无可挑剔。而就是这样完美的舞姬所演绎的一段完美的舞却依旧勾不起那人青睐的一眼。
兰玛心底一阵不满,音乐停下,她却没有停止她的动作,反倒是朝着那人的方向快速的移去,横空闪过一道冷光,兰玛心下一惊,覆面的轻纱却在此时应声而落。
周围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在不刻后响起,即使纤细的脖颈处尚立着一把寒冷的匕首,兰玛也依旧毫不屈服的昂起头,目光坚定的逼视着坐在主座上的男子。
萧绝的目光终于在这静止的一刻转向她,执言手握长剑立在他的前方,而他的剑下,那名女子倔强的目光竟让他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莫名的,他开口问她,“你不怕死么?”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惊,而更让人惊讶的是,本该跪地求饶的舞姬却毫无畏惧的昂着头颅,坚定的答道:“不怕!”
“哦?”萧绝这下有了些兴趣,只是他眸中依旧闪着冷冽的光,“那说来听听,你为何不怕死?”
兰玛觉得膝盖有些疼,可慑于身旁执剑的男子,她还是镇定的回道:“兰玛还想问问王爷为何不愿正面看看兰玛?”
“兰玛?”萧绝一愣,这个名字在舌尖打了一圈以后他才似笑非笑的瞧着底下跪着的女子,“这是你的名字?”
“是!”
不卑不亢,不畏不惧,倒是有些胆识!萧绝换了个姿势悠闲的坐着,嘴角微勾看似漫不经心,“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让本王正眼瞧你?”
这句话无论是对于任何女子都带了一定的侮辱性,兰玛也是女子,况且她还是个骄傲的女子,可当自尊被人随意践踏的时候,她并没有生气的大吼大叫,而是将头颅昂的更高,直视着那个男子一字一句道:“兰玛是南国舞姬里最出众的,所以兰玛觉得自己有资格!”
这话一出口,周围原本鸦雀无声的众人也开始小声的议论开了,无一不在惋惜这么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怎么会想着去得罪堂堂翼王呢?要知道,翼王殿下可是最不屑自大狂妄的人!
“兰玛,不得对翼王殿下无礼!”
就在众人小声的议论里,礼部尚书崔致远终于还是忍不住擦着汗跪倒在地,毕竟这人是他带来的,出了事第一个要找的可不就是他么?于是,他在事情还没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时连忙喝止了兰玛。
兰玛一听,不服气的嘟起嘴,“崔大人,不是您说的让兰玛好好表现么?如今翼王连正眼都不瞧我,我还怎么表现啊!”
娇声落地,周围再度陷入死一般的沉默里,这回,崔致远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说话了,连连擦着额上的冷汗,拼了命的给兰玛使眼色。
偏偏兰玛还不自知,跪在那里腰板挺的直直的,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看着萧绝。
萧绝的脸也冷了下来,这底下的大臣们心里有个什么想法他比谁都清楚,只是不愿点破罢了。
底下的小姑娘梗着脖子看他的样子像极了那个人,他心下一阵恼怒,可在恼怒之际又莫名的生出了另一种想法。
于是,本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