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文丑咬着自己的牙帮子，目光射出了一丝恨意来。
文丑对季石道：“一定是许攸在袁绍主公那儿说了一些什么！”
文丑本来就生得丑，现在加上气愤，一张脸子扭曲得更加的厉害，看上去也更可怕了，如果是夜里小儿见了，准会吓得哇哇直哭的！
许攸么？
当然文丑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可是季石对文丑说的却是：“文将军，如果主公拿得定主意，那么无论是谁要说些什么，恐怕都没有用的。”
文丑闻言一怔，他的神色呆滞了一下，的确，季石话甚有道理，袁绍又不是三岁小儿了，最终的主意是他自己拿定的，堂堂关东联军的总盟主，总不至于连这点儿决心都拿不出来的吧！
文丑终于十分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很显然的，文丑所有的对袁绍抱有希望的想法都被季石给熄灭了，他终究认清了现实。但是从本质来说，并不是季石可以轻易改变文丑的想法，而是文丑本身其实也想得通此点，只是他不甘心而已——季石看着文丑的脸，心里暗自寻思着：认清事实的确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儿，但是文丑在被羁押之际一定也想得比较明白的吧！
其实呢，听文丑这么叹了一口气，季石他也跟着“唉”的一声长长叹息，虽然他对袁绍不会像文丑那么忠心，可是对于现在关东联军的不良局面，季石心里还是觉得十分难过的。
聚难散易啊。
就像是好习惯跟坏习惯一般，学好三年学坏三天！
可是光叹气是没有任何用的，关东联军走到目前这一步，是非任何人力可以逆转的也。
虽然是在大洛阳城这小小的背静小巷里面，季石也可以感觉到洛阳城的联军不但心散了，更危险的是相互攻讦也随时可能像火星一样的爆裂，进而引发一场难以扑灭的大火。
不是之前被董卓所放的明火，而是暗斗之火！
文丑捏起了自己的拳头，虽然他力大无比，罕有对手，可是在现在这无形的网之下，却觉得自己空有勇力，却是无杀敌之机也！
英雄不常常都有这种寂寞而无奈的感觉么？！
情况已经问清楚，而季石也将所有的信息给文丑讲了，现在该谈到主题了。
于是季石对文丑道：“文将军啊！”
“季将军，有什么你且请讲。”
季石道：“我来找你是因为我打算离开先锋军了。”季石直接抛出了主题。
文丑听了先是一惊，但是很快便平静下来，很理解的点头，问一句：“唔，离开先锋军也就是要离开袁军了，你这是要追随你大哥曹公而去？”
季石使劲的点头道：“对的。”
文丑道：“可是有一点儿，我不知道曹公会去哪儿呢？”
文丑也知道经历了这么多的事，不管是不是袁绍要杀曹操，曹操都不可能再呆在关东联军内部了。
季石摇摇头道：“现在我不知道，因为我大哥跟二哥还没有定下方向，但是离去是必然的。”
文丑又叹了一口气，曹操也走了，算起来走了六路人马，余下的又该什么时候走呢？
该走的究竟会走，可是走的方式却不在人意料之中也。
“你追随你大哥而去，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文丑目光闪动，看着季石。然后又道：“季将军你前途无量，本来是我军一个有很好潜力的青年将领。只是，唉，可惜——”
文丑余下的话并没有说完，可是他想要表达的东西却已经表达完了。
当然是指如今的情形下，季石呆在袁军里面也没有什么发挥余地，袁绍都无心恋战了，至少，季石想通过跟西凉军一战建功升迁是没有可能了——更何况季石还救了曹操，很可能真的上了袁绍的黑名单也。
季石正跟文丑说着话儿，忽然他似乎感觉到小巷口处有一人发出呼吸声来，季石立即警觉，低喝一声：“谁？”
文丑一怔，目光也扫向巷口，问道：“有人么？”
季石不答，身体丹田大提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身体轻得像一只燕子般掠了过去，可是来到巷口，目光锐利的四下扫望着，却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这一条小巷又要向两边各折一个小道才跟闹市街道相通，季石先左再右去看了一通，确定并没有人。他这才转身回来，心里却是暗自纳闷着的：难道自己只是头脑一时的幻觉么？
可是为什么当时觉得那呼吸声特别，并不是在场四个人之中任一人所发出来的，而且感觉是那么真实的存在着呢？！
此时阳光已经投射了下来，按说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天气，可是在季石心里为什么有一种很奇怪而又极不舒服的感觉呢？
难道仅仅因为关东联军的式微么？
好像不是吧，可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又会是因为什么才导致了季石他现在这样的心情呢？
季石的目光扫向了墙头，如果是在夜里他很有可能一纵身就上了墙头，那样可以有着更好的观察视角，可是现在大白天的，不敢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