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什么?
就是甲站在乙的面前,乙却认不出甲来。而甲和乙彼此相爱着,彼此寻觅着。
衡子轩站起来走了,他觉得眼前的事情跟自己没多大关系,既然管不了,还是不要管的好,活下去最重要,他不想找死。
曼紫萱一直在挨打。
她期待个人来救她,期待个有能力的人来救,可那个人一直没出现,她看见那个没能力却逞能结果吃亏的家伙狼狈地滚掉了。
啪!
嘴上又挨了一巴掌。她觉得自己的嘴巴歪掉了,想说话也说不出来了。她看到了一个人。在树林里跟她谈过话的人。
房东。
房东并没有吃面。
他好像只是来逛街。
他仰着头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了,连看都没有看曼紫萱一眼,仿佛别人打架他根本就提不起兴趣去看一眼,好像天上的星月更好看。
面摊老板突然住手了,在看着房东。
曼紫萱扑了过去,抓住了房东的衣服,使劲扯拉着,满是鲜血的口中呜呜呀呀地凄叫着,指指自己,又指指打人的面摊老板。
面摊老板站在旁边,冷眼看着他们,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急躁,一点儿也不害怕曼紫萱搬救兵。这又是一个非常自信的人。
房东背负着双手,看着不断打哑语的曼紫萱,皱起了眉头,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一听这话,曼紫萱气得差点儿没吐血。
她很想说,你他妈的瞎么,我挨打了,难道你没看见。
可是,她的嘴巴说不出话来,无论她多想说,就是说不出话来。
她渐渐松开了抓着房东衣服的手。
她不奢望这个人能帮助自己了,她觉得这个人挺不厚道的。
房东绕开曼紫萱,要走。
面摊老板拦住了他。
房东笑了,笑得十分无奈。
他说,怎么,打完女人,还要打男人。
面摊老板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一沓子银票,递给房东。
他说,杀了沈远。
房东只是垂目看了看银票,并没有接,依然在笑着,笑得有些索然,有些凄然。
他说,这银票我不要,我并没有把握杀死沈远,你父亲的仇,你最好自己报,这样你才会真正的感到痛快。
面摊老板显得非常沮丧,他瓮声瓮气地说,连你都杀不死沈远,更何况是我呢。
房东说,你可以练,一直练到能杀死沈远为止,如果我真的杀死了沈远,你想练就练,不想练就算了。
面摊老板把银票揣回怀里,转身走过去,把面摊子给掀掉了,又把供客人用餐的桌子也给掀了,随便几脚踢碎了几条凳子,气呼呼地站在那里,背对着房东,面对着墙,身子在不停地打颤。
房东说,你这又何必呢,这么好的生意,好多客人没收钱都被你吓跑了。
面摊老板说,不干了。
房东问,那你干什么。
面摊老板说,回去练功,我觉得你是杀不死沈远的,因为你一点儿也没自信。
说罢,他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房东矗立在原地发呆了好久,才对曼紫萱说,刚才打你的那个人就是江百余的私生子,其实也是一位很厉害的人物,但有点儿惧怕沈远。
曼紫萱没有搭理他,坐在墙角下,继续拭擦着身上的血。
房东说,明天我就要和沈远决战了,在东河边的桃林里,你去看吗。
曼紫萱还是没有说话,耷拉着眼皮子,好像宁愿看着不远处的一堆臭狗屎,也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房东慢慢地走远了。
曼紫萱站起来,不知归处在那里,漫不经心地在大街上走着。她好想有个家,一个温暖的家。过了好久。
不知不觉的,她来到了一扇破门之前。
砰!
她一脚将破门踹出了一个大窟窿。
破门开了。
龙在天惊讶地望着她。
衡子轩就在龙在天的身后,也在惊讶地看着曼紫萱。曼紫萱忍着嘴巴上的剧痛,含糊不清地说,我很寂寞。
龙在天点点头,说看得出来。
衡子轩说,其实我们都是寂寞的人。接下来,谁也不再说话了,三个人都在沉默着。谁也不知道该干什么。
三个人就这样僵愣着。
一直僵愣着。
天亮了,大太阳出来了,第一道阳光照在了龙在天的脸上。阳光刺目,使得龙在天眯起了眼睛。
曼紫萱已经能清楚地说话了。她说,东河边的竹林里,有一场决斗。衡子轩问,是沈远和房东的决斗吗。
曼紫萱点了点头。
龙在天突然说,你们俩去看吧,我就不去了。
衡子轩问为什么。
龙在天说,今天是赶集日,我想趁这机会多卖些烧饼。曼紫萱笑了,笑得十分赞赏,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