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神经病,他说的话是不能相信的。
可还没等他走出去,便有个人闯了进来,撞在了衡子轩身上。
衡子轩险些被撞倒,刚要发火,却惊呆住了。
进来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中年人,龙飞天。
龙飞天仿佛没有看到衡子轩似的,只跟魏忠打了一个招呼,便径直走到锅台前面,拿起铲子,拿起碗,盛了一碗菜。
龙飞天端着一碗菜出去了,当他从衡子轩身旁经过的时候,衡子轩踮起脚尖,往他手中的菜碗里看了一眼,发现青菜赫然在,并没有消失。
他吃惊了好久。待他反应过来后,龙飞天已经走得很远了,他刚想迈步去追,龙飞天就兀然不见了影踪。
魏忠说,你看到了吗,刚才那个人才有资格吃到锅里的菜。
衡子轩不说话了,低头沉默起来。
他觉得,魏忠一定是个高人。
深藏不露的高人。
他决定留下来,跟魏忠一起过一段时间。
到了第二天,龙飞天就来找衡子轩了,让衡子轩跟他一块去地府。
可魏忠不让,他让衡子轩跟自己过一段时间,再说去地府的事情。
龙飞天恼了,但始终没有动手,只是对衡子轩说,那就等过一段时间,我再来找你。
衡子轩却说,你不用来找我了,我跟你又没有啥关系。
龙飞天怔住了,脸上逐渐出现了受伤的表情,甚至险些掉下眼泪来,他吸汲了一下鼻子,勉强笑了笑,不再说一句话,就走了。
魏忠说,你不该伤他的心。
衡子轩问为什么。
魏忠说,他是一个真正对你好的人。
衡子轩突然来了兴趣,问道,魏忠,你和龙飞天谁更厉害。
魏忠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是龙飞天厉害,他可谓得上天下第一。
衡子轩又问道,那皇甫御天和龙飞天谁厉害。
魏忠脸色黯淡下来,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其实,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我并不怕龙飞天,我害怕皇甫御天,皇甫御天是不应该存在的,可他偏偏就存在了,你说,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啊。
衡子轩不说话了,其实他也感受到了一种恐怖。
他一点儿也不希望自己哪一天能遇见皇甫御天,虽然他很想见到天下第一之人,他宁愿见到少主,宁愿见到神界屠夫迟万里,就是不愿意见到皇甫御天。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听到皇甫御天这个名字,心里就打怵。
魏忠说,别想了,吃饭吧。
衡子轩点了点头,便坐在桌子面前,等魏忠把碗端上来。
这次魏忠没有煮米粥,只端上来一碗酱,拿了两个四方黑面大馍。
他跟衡子轩一人一个大馍。
他们一块一块地将馍掐下来,蘸着酱吃。
这顿饭,他们吃得很沉默,中间谁也没有说过话。
吃完饭之后,魏忠带衡子轩去散步。
他们来到了海边,吹着清新的海风。
他们坐了下来,将胳膊搭放在双膝上。
魏忠说,其实我造个酱真的很不容易。
衡子轩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你以前已经说过两遍了,何必再说出第三遍来呢。魏忠扭头问他,你想不想听详细。
衡子轩唉叹了一声,显得极不情愿,说好吧,你说吧,我听着就是了。魏忠望着大海远处,发呆了一会儿,才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挨着海吗。
衡子轩摇摇头,说不知道。魏忠指着海面上,说因为这海里有大鲸鱼。
衡子轩果然看到了一条鲸鱼,很大的一条鲸鱼。鲸鱼喷着海浪,正朝他们这边游过来。
魏忠站了起来,双手叉上腰,张开大口。
只见他的嘴巴越变越大,越变越长,伸到了大海里,一口咬住了船舰似的鲸鱼,将扑腾挣扎的鲸鱼给吞了下去。
吃完鲸鱼后,他又挨着衡子轩坐了下来,没事儿人一般,眯着眼睛眺望着大海。
衡子轩已经被吓傻了,过了好久,他才慢慢地说,魏忠,你不简单,一点儿也不简单。
魏忠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也是真的很不简单。
衡子轩没有谦虚,而是说了真心话,魏忠,我跟你比,差远了。
魏忠笑了,并没有否认。
他说,我酿一次酱,就得吃一条鲸鱼,吃的鲸鱼越大,酿出来的酱就多点儿,但我还没有一下子酿出过两碗酱。
衡子轩说,其实这并不难,吞鲸对你来说容易,至于拉便便,呵呵,对普通人来说,都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
魏忠突然大叫起来,可我有便秘。
衡子轩像被噎住了一样,只呃了一声,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他不再觉得魏忠容易了,相反,挺不容易的。
魏忠又道,要制造一碗酱,需要经过十八道制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