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玉簪子。
衡子轩来到了一家最好的饭店。
要了最好的菜,要了最好的酒。
他大吃大喝起来,看起来一点儿心事也没有,吃得很痛快,喝得也很痛快。
酒足饭饱之后,他付了银子,来到了一家客栈,要了一间房子,躺在舒服的大床上,昏沉的睡去了。
有人把他喊醒了。
竟然是梅恋心。
衡子轩揉着惺忪的眼睛,说好久不见你了。
梅恋心说我也好久不见你了。
衡子轩见她一副愁容满面,唉声叹气的样子,便问她怎么了。
梅恋心顿着拐杖说,我儿子被人俘虏了。
衡子轩惊讶不已,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了,他说,你儿子是东宝山吧。
梅恋心点点头,说你这不是废话吗。
衡子轩说东宝山那么厉害,谁能把他给俘虏走呢。
梅恋心走到窗前,望着窗外,一双深邃的眼睛中充满了惊惧和担忧。
她说,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想不到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中年人,竟然有那么大的本事,我怀疑他是天下第一。
天下第一这四个字,把衡子轩又给震了一下子。
对于天下第一,衡子轩充满了伤感和怀旧。
他曾经以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其实不是,根本就不是,远远不是。
他说,天下第一不是皇甫御天吗。
梅恋心冷笑不已,愤然地说,皇甫御天就跟一头乌龟似的,吓得只会缩头,不敢出来。
衡子轩开始想念中年人了,他崇拜天下第一,想跟天下第一近套乎,他没有想到,中年人竟然就是天下第一。
他说,你找我来干什么。
梅恋心倏地扭过头,紧紧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你跟天下第一是朋友。
衡子轩忍不住笑了,笑得非常自豪。
他背负起了双手,自满地说,这当然没有假,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梅恋心从怀里掏出一沓子银票塞进衡子轩的手里,央求道,你快去救救我的儿子吧,看在我们熟识一场上,拜托你了。说罢,她欲要跪下。
衡子轩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给梅恋心腾出地方,以方便她跪下来。
可梅恋心不跪了,翻出白目瞧着衡子轩,脸上充满了愤懑。
衡子轩唉了一声,耷拉着眼皮子,掂量着银票,说这是多少。
梅恋心脸上出现了疼痛的表情,好像身上的肉被割了一般,她嘬了嘬牙花子,伸出两根手指头,咬牙说道,是两千两银子,是我攒了半辈子的钱,不能再多了,真的,再多我就拿不出来了。
衡子轩哦了一声,随手将银票扔在了地上,蔑视着她,说你儿子就值两千两银子吗,这忙我帮不了,没动力。
梅恋心怔了一下,然后就默默地捡起了地上的银票,从头到尾再也没有说一句话,甚至连看也不再看衡子轩一眼,匆忙地走掉了。
衡子轩一个人在屋子里,气得浑身发抖,心疼得要命,忍不住抽起了自己的嘴巴子,自骂道,没事儿老装犊子干什么。
退掉房间,出了客栈,衡子轩在大街上逛游起来,他的心情很低落,简直沮丧到了极点,他希望能在大街上遇见梅恋心,别说两千两银子了,就是二百两银子,自己也会接了那单子救她儿子的活。
他觉得,凭自己和中年人的交情,救下梅恋心的儿子,只不过是动动嘴巴子的事情。
或许是老天开始眷顾他了,在转悠了一圈后,还真让他给遇见了梅恋心。
梅恋心正坐在一个角落里,抹泪哭泣呢。
衡子轩从她面前走过去,故意咳嗽了几声。
梅恋心被惊动了,抬头望着他,眼中充满了焦虑和渴望。
衡子轩伸出手,轻描淡写地道,既然再次遇上了,那就是缘分,把两千两银子拿过来吧,我帮你就是了,别哭啦,多大点儿事儿啊。
梅恋心笑了,笑容中充满了感激。
看来,她是很爱她儿子的。
天下之中,又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儿子的。
收了银票后,衡子轩带着梅恋心在大街上闲逛起来。
竟然一直闲逛到了天黑。
梅恋心怒道,你不是救我儿子吗,在这儿瞎逛什么。
衡子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有些外强中干地说,不是为了遇见掳走你儿子的那个人吗,见不到他,我怎么救你的儿子。
梅恋心大惊道,搞了半天,你连人家家里都不知道在哪儿。
比声音大是吧,衡子轩急脖子红脸的嚷道,人家没有家,人家浪迹天涯,你懂不懂,高人谁要家,多受束缚啊,你到底懂不懂啊,不懂的话就别找我帮忙了,咱们俩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沟通不了。
梅恋心想了想,点点头,说你说得没错,可是,咱也不能在大街上闲逛啊,高人都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咱们应该去大山里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