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突然猛地震动了一下,沈离岸一个重心不稳,脑袋重重的撞在马车顶上,坚硬的木板撞的沈离岸一阵眩晕,顾不上那么多,皱眉掀开帘子,外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怎么了?”沈离岸语气恼火,提高声音问外面的赶马的仆人。
“王,王爷,刚刚前面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惊吓到了马,可是我停下来之后,就什么也看不到了,这这……”仆人一脸惊恐慌张,看着四周的树林,黑乎乎的什么也没有,脸上不禁更加惧怕了。
沈离岸听了直皱眉头,转头向四周都看了看,只有黑漆漆的数木和莎莎的下雨声,顿了顿,转头看马车内伤势严重的云绣,只好作罢,亲自坐在外面赶马。
马儿受到鞭打立即再次启程,飞快穿过整个树林,留下一路细碎的声音,越行越远的马车后面,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黑色的人影缓缓走出。
一身红色华贵服装被雨水淋的湿透,清秀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手中紧紧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匕首之上鲜红的血迹已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只留下冰冷冷的银光。
身影定定看了马车好久,最终转身朝皇宫的地方大步走去,黑暗的影子缓缓消失在雨夜之中。
马车在安平王府外停下,沈离岸快速跳下马,帮忙将云绣从马车里抱出来,再次放进苏清义的怀中,和他一同快速向王府走去。
刚一进门,地上两个一动不动身体映入沈离岸眼底,沈离岸眉头一皱,当即蹲下身子,伸手在小厮的鼻子下面感应,脸色沉重了几分,又将手移到另一个小厮的鼻子下方,片刻之后,沈离岸脸上的血色早已褪的干干净净。
顾不上身后的苏清义,迅速起身向里走去,一路上三三两两全部躺着府里的仆人,经过之处没有一个生还。
沈离岸脸色越来越苍白,径直赶到关苏清歌的主房间,屋子内灯火通明,木门大开,门外躺着两个小厮,脖子上皆是一道鲜红的血痕,屋檐下面的台阶之上一片血迹,踏门而入,里面早已空无一人,地板上尽是密密麻麻的花瓶碎片,苏清歌的贴身丫鬟躺在一地碎片之中,一动不动。
看到小丫鬟脖子上没有那道血口,沈离岸当即蹲下身,指间触了触她的鼻息,还有呼吸,沈离岸双眸一紧,将她的身体扶起来,拇指掐上小丫鬟的人中穴,不过一会,怀里的小丫鬟微微睁开眼睛。
“秋儿,这是怎么回事,夫人呢,她去哪里了?”沈离岸见到小丫鬟醒了,立即急着声音问她。
整个府里凡是被他点了名看住苏清歌的仆人,全部死亡,而苏清歌如今又不见人影,即便是她非要出去寻找楚惊寒,即便是她被楚惊寒下了药,以她的天性,也绝对不会乱杀无辜,可现在……沈离岸的脑子里全然已经是一团乱麻。
“王爷……”小丫鬟看到沈离岸,眼睛当即蒙上一层水雾,听到夫人两个字,清秀的脸上一片惊恐,紧紧抓住沈离岸的袖子不松手。
“不要害怕,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府里的人都死了?”小丫鬟惊恐的说不出话,扯着沈离岸的袖子一个劲的哭,沈离岸抿了抿嘴唇,伸手抱起她向走向另一个院落,一边吩咐身后的手下召集王府里其他的奴才连夜处理这些尸体,一边让下人带苏清义去另外房间。
过了主院落,王府里别的地方依然一片安静宁和,看怀里的丫鬟并未受伤,沈离岸推开一间房门,将她放在床上,细细问她府里发生的情况。
“秋儿,到底怎么一回事?”沈离岸皱眉开口问,秋儿哭的有些反应过来,一边用袖子擦着眼泪,一边回想自己之前的记忆,如实告诉沈离岸。
“王爷,奴婢在房间里一直照顾夫人,可她一直拍着门要出去,外面的人不敢开门,奴婢就不停劝她,可是……可是夫人她……她突然就变的很可怕,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眼睛无神,奴婢看着害怕,就想敲门让外面的人进来,就在奴婢敲门的时候,脖子后面突然一阵疼,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秋儿努力回想之前的记忆,脸上恐惧万分,看着沈离岸踟蹰半天,犹犹豫豫的再次开口。
“奴婢……奴婢昏睡之时隐隐听到了声响,好像是小厮们说不让夫人离开房间,然后就听到一阵阵惨叫声……奴婢神智模糊,没有力气睁眼看,以为是在做梦,可现在……”秋儿想了想门外的一具具尸体,清秀的脸上吓的一片苍白,当即连话都说不出来,沈离岸抿嘴顿了片刻,招呼下人将秋儿带到仆人房间,和其他奴才一起,好让她不那么害怕。
再次回到主房间,一切都是他走之前的模样,门口的花瓶碎片也被人打扫干净,木门之上有被刀子划下来的痕迹,门底的角落里,一个银色小巧的发簪静静躺着。
沈离岸微微蹲下身,轻轻拿起发簪细细的看,是苏清歌发间佩戴的那一只,按照秋儿的描述,这个发簪,大概也是她拍门的时候掉落下来的。
可全府守着她的人都尽数遇难,而苏清歌此刻却也是下落不明,府中没有一丝一毫她的气息,大雨天,又是漆黑的夜晚,她一个柔弱的弱女子,会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