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这样的宿命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席安阳知道自己恢复了知觉,却不愿意再睁开双眼。生,于她的意义,没有那般强烈,相反的她不排斥面对死亡。钱茜茜说过,她在逃避。逃避的不仅仅是痛苦还有别人的关心,也许吧。她活了快三十年,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活着的意义。
“安阳,你醒了吗?”钱茜茜发觉席安阳的手在被子里动了动,眉头依然微微紧锁,不过没有睁开眼睛。凭着多年的熟悉她知道此刻席安阳已经醒了。
"恩,我醒了……”虽然声音还是很微弱,不过这样就是已经脱离了刚刚的糟糕状况。虽然钱茜茜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席安阳病发,还是难免担忧。毕竟这种不知名而且离奇的疾病缠绕她快十年了……
“还好吗?”关切的声音让她有种莫名的压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钱茜茜和祁宁的友情,让她心生疲惫。三人相识快十年了,一直以来她都被当做保护对象。这样的感觉既让她温暖同时又愧疚,在她的心里,很希望为好友做点什么,恰恰这两个人看起来一无所缺。席安阳很感恩遇到两个没有血缘却胜似亲姐妹的闺蜜。是她们的无微不至,伴随她度过无趣的人生。
原来,被人关爱也会累,似乎她只能一味的索取。没有人有义务无条件对你好,即使亲生父母。早在母亲过世她就已经备尝人间冷暖,父亲的照顾是除了物质的一无所缺,她似乎又什么都没有……
“安阳,要喝点水吗?”钱茜茜看着席安阳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问题而不睁开眼睛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心。她最近又有什么事情在自己扛着吗?
“她醒了吗?”许绍宗踱步进入席安阳的卧室,看看手表已经快凌晨两点。床上的人又昏昏沉沉的将近两个小时。比上次昏倒醒来的时间差短。刚才忍着自己的困意在客厅的沙发闭目,脑海却是不停地转动。对于两次看到她如此情况的许绍宗来讲,这着实是一种考验,不管怎么样,这个女人似乎牵动他很多情绪,就是无法放下。
听到男人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席安阳条件反射的睁开了眼睛,虽然很诧异许绍宗的存在,但还是面无表情的对他牵动了嘴角,想还之一笑可真没那样的心情。但是他在,确实让她不得不去面对,“你怎么来了?”席安阳问完就回忆起是许绍宗的电话把睡在浴室里面的她惊醒,那这算是救了她一次吗?
“我和你酒吧的调酒师找到你的住处,看到那样的你……”许绍宗不想说的那么仔细,毕竟席安阳刚才一幕美人出浴图,若是换种场景,恐怕还真是让男人心动。可奄奄一息的她哪还有什么美丽值得人欣赏,当时看到那个状况的许绍宗只觉得心似乎悬在嗓子眼一般。
“哦……”这才发觉自己被子里面的春光,噔时觉得脸微微发热,她并不是一无所知的少女,可想到一个男人看了自己……还是难免有些害羞。发觉席安阳脸色微微有些潮红的钱茜茜,心里松了一口气,看起来她的直觉真准了,自己是不是要助好友一臂之力呢?
“安阳,你确定没事了?”钱茜茜摸了一下席安阳的额头,虽然还是有些冷汗,不过身体的温度已经正常了。
“茜茜,我好多了,又让你担心了……”撇撇嘴满带着歉意的话语,席安阳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她不是没有那么多丰富的感情,只不过藏得很深,压抑久了就习以为常了。
“总是和我这么客气,我会生气哦,我去给你倒杯水顺便熬点粥。许大哥,麻烦你照顾一下安阳,谢谢了……”没有给席安阳和许绍宗回答的机会,钱茜茜径自走出卧室去了厨房。她想要给两个人独处的机会,这样的时机是不是可以让两个人走得更近些呢?
许绍宗坐在了席安阳床边的一个贵妃椅上,席安阳侧过头就能看见他。也许是两个人独处有些尴尬,谁都没有说话。席安阳想起身,想到被子里清汤挂面的自己和在卧室的许绍宗,还是按耐不住先开口,“许哥,我想换件衣服,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许绍宗看到席安阳已经没有大碍,就想回避离开了。毕竟人家已经好了,他一个大男人深更半夜留在这里还是不好。可刚才钱茜茜去煮粥叮嘱自己照看她,让摸不清楚席安阳身体状况的许绍宗尴尬的留在卧室看护着她了。
这会儿自己还是挺尴尬的,席安阳已经醒了,他们的距离又很近。空气里面似乎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让他很不自在……恰好这个时候席安阳提出换衣服,他就想借口离开。
“恩,你可以自己换衣服吗?”许绍宗直生生的一句话说出口,自己都想把舌头咬掉了。自己问的是什么话啊,人家不自己换难道还要他帮忙吗?一想到自己的口误,他更尴尬了,有些哭笑不得站在贵妃椅边看着躺在床上的席安阳。席安阳也没想到许绍宗问这样有趣的话,心里不禁笑了起来,发觉许绍宗尴尬的样子,就扭过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可还是调皮的回了句,“恩,我想,我还是自己换衣服吧……”
一句话把许绍宗和自己都逗乐了。看到席安阳微笑着望着自己,他知道这个丫头听出了自己的口误。她还狡黠的和自己眨了眨眼睛,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