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念青心头一激灵,以为上官妙歌发现了,赶紧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却原来尚凉慕华的发间有一颗红润的珊瑚珠,像是从某种饰物上脱落下来的。讀蕶蕶尐說網
上官妙歌像是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凉念青的举动,径自伸手来将那珠子从发里取了出来,脸色一沉道:“这些下人做事,真是越来越不上心了!居然拿这种差劲的首饰来给娘陪葬!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初娘管事的时候,从来没有哪个下人敢这样的!”
凉念青却怔怔地看着那珠子,觉得这珠子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很快,她又恍然失笑,这种珠子在很多饰物上都可以见到,会觉得眼熟也不奇怪。虽然如此想着,但是心头却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大表姐,你在干什么?”上官妙歌这时终于看见凉念青的双手正捂在凉慕华的胸口上,不由狐疑地看着她。
凉念青浑身一僵,实在有些不尴不尬的。她刚才着急,交领的地方她只拉上一半,上官妙歌就过来了,她只慌着捂上。因为,那没拉上的一半还是隐隐能看到内衫下面的红痕。她想赶紧拉上,却又担心这瞬间被上官妙歌看到,又不敢放开。一下子紧张得心也突突跳起来。
她脑子乱成一团,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刚才找虫子的时候,不小心把系带勾脱了。”
上官妙歌愣愣地“哦”了一声,下意识看了看,“那快给娘系上啊。”
凉念青被她看得头皮一麻,不觉就发了一身冷汗,她僵硬地会意一笑,索性把心一横,就在上官妙歌的注视下,动作飞快地将那半边交领一拉,又飞快地把系带系上。
她能肯定自己的动作很快,但还是不能肯定上官妙歌有没有看到,她深吸了口气,回头来看着上官妙歌。
上官妙歌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大表姐,你很热吗?”她一面说着,一面从怀里拿出汗巾来给凉念青擦了擦,“要是热的话,你到前院去用些果品,休息一会儿吧。我一个人留在这里陪娘,就行了。”
凉念青见她分明没有发现,便松了口气,说:“这样的日子,到哪里都是凄凄惨惨的,还不如在这里陪你。”
上官妙歌听得鼻头又是一酸,双眼又蒙上一层水汽,出神说:“大表姐,二表哥去的时候,你难过吗?”
“难过。”凉念青也出神地看着某处,只缓缓地吐出两个字。
“是不是就像——有人硬生生地把你的皮肉剥开了——那种痛?”
凉念青失神地点点头,低声缓缓说:“比那还要痛上百倍。”很快,她的眼中有了一丝清明,“但那不是绝望的痛。没有人会因为另一个人的离开,就没办法再活下去。世勋走的时候,我也很伤心很难过,那时候我也恨不得马上让上官馥雪下地狱。但是,时间会慢慢冲淡这种感受。你现在也是这样,等到时间久了,即使你心里还想报仇,但那时候你已经有了充分的冷静。面对上官馥雪这样的对手,冷静自制是很有必要的!只有冷静才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对付你想要对付的人。反之,非但于事无补,还很可能让对方钻了空子,来对付你。”
“大表姐,我知道你又在拿话来劝我。我也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她歉然地低了低头,“但是,这件事不是说冷静就能冷静下来的。我需要点时间。”
凉念青点点头,“你能明白这点最好。”
这天,上官妙歌留在灵堂,一直守到很晚。
北辰国原没有一定要孝女守灵的习惯,但是上官妙歌却执意留下来。凉念青原本陪着她,她心里实在有些顾忌,没到戌时就回了客房去休息。这可苦了一直陪着上官妙歌的碧莲。
哭丧的人早就散了,就连上官馥雪派来守灵的家奴也被上官妙歌撵了出去,停灵的耳房里就剩下主仆两人。
窗外夜色浓如泼墨,除了偶尔传来的一俩声鸟叫,静得几乎可以听见俩人的呼吸声。
碧莲心里一直战战兢兢的,一面假装镇定地烧纸,一面时不时地往棺材那里看两眼,好像凉慕华还能突然从棺材里跳出来似的。
“呱!”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乌鸦叫,把碧莲吓了一跳,她惊叫一声,哭丧着脸,对上官妙歌嗫濡说:“小姐,天这么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你要是想回去,就回去吧。”上官妙歌顾自烧纸,眼也不抬一下,冷冷道。
可碧莲哪里敢,咽了口唾沫,说:“小姐,你的孝心,夫人已经看到了。你忙了一天了,又哭了那么久,早就该受不住了。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上官妙歌抬了抬眼,脸色阴沉,碧莲看得瑟缩了一下,上官妙歌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想到白天她苦苦哀求,也没能请动凉慕生帮忙,就连一直向着她的凉念青,竟也一而再再而三地劝自己要沉住气,等待时机。想到一直以来,都处于被动,处处受到上官馥雪的打压,这口气就怎么都咽不下去。现在,这个丫鬟还要来撩她,现在心头压着的气一下子全撒在了她的身上。
碧莲捂着指印清晰的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