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收租,就是一笔客观的收入。上官捷守正不阿,从来没有利用职权谋取暴利。上官家能这样显贵,光靠上官捷在朝上的俸禄和赏赐,是远远不够的。加上田产、还有部分生意的收入,还能撑起上官家这一大家子。
所以,每年六月六祭祀田神的时候,老夫人就会领头看谷,并且亲事耕桑,祈望来年能有个好收成。
老夫人望着田间硕大的稻穗,便笑得合不拢嘴,“瞧这谷子,长得可真好。看来,今年又会是个好收成。”
“今年的雨水充沛,收成可能会比去年更好。”上官云满意地捋了捋胡须,这个相貌堂堂的男人,虽然上了年纪,但看起来竟然要比上官捷年轻些!
上官馥雪不禁斜睨了一眼,就连上官鸣也是这样,按照那时候现代人的说法就是,这俩个人是坐办公室的白领,上官捷则是风吹日晒的蓝领。上官云和上官鸣这俩个人,总喜欢按着套路走,在公事上,当然也不会花费多少心力。偶尔提提笔、动动嘴皮子就行。上官捷就不同了,行军作战,不是面临生死考验,就是餐风露宿。这种刀尖上行走的人,自然是吃尽了苦头,老得也比别人快。
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往其他地方望去,前面许多地方的稻谷便有些良莠不齐了。她皱眉道:“佃户们的收成,就未必了。”她回头看向一个卑恭的中年男子,“这怎么搞的?不是让你们偶尔也盯着佃户们的作物吗?!种成这副样子,这收上来的粮食会好吗?!”
中年男子似乎早揣着担心,老夫人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冒了一头冷汗,老夫人看见他这副样子,更是不满。中年男子自然更是胆战心惊,慌忙解释说:“老夫人,咱们庄里的人个个做事都是小心谨慎的,不敢有所差池。您交代的话,小的们怎敢疏忽呢?只是,只是……”
中年男子张口结舌,面红耳赤,支吾了半天,老夫人也阴沉地看了他半天,他终于战战兢兢道:“尽管我们将那些方法都交代给他们了,我们也时常过去巡视,但事实上,出来的结果还是这样不尽如人意。”
“为了这件事,小的曾经让人跟着佃户一起干活,让他们随时注意着佃户务农的情形,看到不妥的地方,也有让能手前去纠正。可他们就是……”中年男子自觉无力解释,颓然道:“没办法做得跟咱们一样!”
看到老夫人对这件事的重视,上官馥雪有些不解,按说维系地主家跟佃户之间关系的,只有佃租!老夫人是看到,佃户们的收成不好,就担心佃租收不上来吗?
“奶奶,这稻谷的收成是差了一点,但也不是没有收成啊?跟咱们有什么关系?”上官妙云忍不住问。
“妙云,”老夫人道,“佃户们的收成,关系到佃租,还关系到官粮的好坏,更关系到社稷生民。正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我们地处河润泽及之地,足有年年丰产的能力,却因为疏懒就让产量短了下来,这实在不应该。更何况,收成好了,对佃户自身是有很大好处的。再说,各地灾害连年,我们地处京师,免不了要储备大量的救灾粮。若然灾情一旦发生,恐怕就要殃及京师。”
“凡事要着眼长远,才能谋得家国幸福。”老夫人瞥了一眼似懂非懂的上官妙云,“未雨绸缪,总是好的。”
“奶奶,我有个办法,或许可行。”上官馥雪道。
“哦?”老夫人挑高眉头,有些犹疑,“你有什么办法?”
上官馥雪很明白症结的所在,古代人和现代人不一样,虽然都有奋斗的目标,但古代所处的环境总是动荡,战乱、匪患、蝗灾……往往在奋斗以后还未见到结果,因为身边的某些变故,将心里保有的一些理想全都无情地打碎了。对于处在社会底层的这些人,更是如此。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无所谓最后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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