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馥雪点点头,笑意阑珊,“可惜,她不是主谋。”
沈夫人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会儿,“这是你们上官家的事情,我不该多嘴。我只希望,你能看在你师傅和师兄的面子上,把握分寸。”上官家后院的复杂,沈夫人早有了解,她甚至能猜出这起中毒事件的主谋,但要一个丫鬟来承担这一切未免有些残忍。
上官馥雪笑看了她一眼,刚才的一幕,她看得清清楚楚。沈夫人一向是秉性温和的人,看到梨丫的伤情,难免会动恻隐之心。但沈夫人的身份未免有些尴尬,她既不想掺合进来,又有点抛不开惯有的一点怜悯,才会有之前刻薄的举动。
上官馥雪道:“师母放心,我就算要处置这丫鬟,也一定不会在你的府上。”见沈夫人放心地点点头,转身走开,上官馥雪看向梨丫,目光渐冷,对扶着她的丫鬟说:“把她带过来,我有话跟她说。”
剪影和雪雁架着梨丫,一路跟着上官馥雪到了后院,她并不急于问话,而是让她们先帮梨丫把伤口包扎妥当。
梨丫包扎好伤口,便被剪影毫不客气地扔到上官馥雪的面前,上官馥雪端着一盏茶,一面慢慢轻吹,看着那水面上稍纵即逝的波澜,一面慢慢地走向她。
梨丫怔怔地看着她,上官馥雪蓦地将手里滚烫的茶水泼向她,几乎同时,梨丫反应极快地用胳膊挡住了泼来的茶水,她顾不上去看胳膊上火辣辣的烫伤,只一脸惊愕地望着上官馥雪。
上官馥雪从容依旧,含笑道:“每个人在面临危险的时候,都会本能地去保护自己。可孩子就不同了,他们甚至还不能分辨什么是危险……”
“三小姐,我错了!”梨丫哭叫着打断了她的话,泪流满面。
“你错了?”上官馥雪一脸不解,“你错在哪里?有人给你吃了毒药,威胁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毕竟没有人能无私到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人,不是吗?”
梨丫泪眼模糊地看着她,有些茫然,上官馥雪的话里看起来像是很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但上官馥雪不会是这样的人,她知道上官馥雪的话里还有深意。
“怎么?”上官馥雪见她答不上来,走到她面前,低身捏住了她的下巴,“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对吗?我是一个善良的人,对你的一切都是理解和体谅的,你难道不高兴?”
梨丫怔怔地看着她,心里莫名地感到害怕。
上官馥雪又道:“我理解你,体谅你,包容你。所以,我要救你。”
这样看起来极为平常的一句话,竟让梨丫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她没有萌生希望,反倒像置身寒风中一般,她嘴唇哆哆嗦嗦,半天才挤出一点声音:“三小姐……”
“怎么?”上官馥雪表情依旧,“这样的答案,不是你想要的吗?”
梨丫吓得俏脸扭曲,冲她连连磕头,“三小姐,我真的不是有心要害小洛和七少爷的!我是迫不得已啊!我家里还有重病的母亲等着我给她捎钱回去抓药,我那好赌的兄长已经指望不上了。我若死了,母亲也就没救了。三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吧!”
上官馥雪一把抓住她两侧的肩膀,将她提了起来,“你既然有胆量做,就没胆量承担后果吗?!”上官馥雪的脸色终于风云色变,不可遏制地提高了音调。
梨丫一激灵,不停地发抖,上官馥雪目光森然,凑到她耳边幽幽道:“我不光要救你,还要你将你所知的一切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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