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念青怔了怔,别扭道:“你是妙歌的妹妹,我又是妙歌的姐姐,你当然就是我的妹妹。”
上官馥雪冷冷一嘲,“这拐着弯的关系,也真够迂回的。”
上官馥雪这样讥讽,凉念青也维持着面上的从容,笑说:“关系是迂回了一点,但来给妹妹赔罪的这份心却是实实在在的。”
上官馥雪哼了一声,“你可真会说。这事情都过去好长时间了,上回也没见你有一点赔罪的意思,怎么今天倒想起来‘赔罪’了?”
凉念青见她一再不领情,索性也不想装了,面上却也笑着,道:“妹妹真会说笑,赔罪重要的是‘心诚’两个字,哪还计较什么时间啊?”
“可我横看竖看,凉大小姐也不像是心诚的人。”
凉念青也耐不住哼了一声,“三小姐左右不过是将军府里失恃的‘嫡女’罢了,若没有我姑姑的一点怜悯,你怕也没有雪苑这样好的院子住着。”
上官馥雪哼哼一笑,“凉大小姐也是聪明的人,我在将军府能有这样的院子住,靠的是你‘姑姑’的怜悯,还是靠的别的什么。我想,不需要我给凉大小姐分析,你也想得清楚。再说你姑姑现在还有什么资本,给别人‘怜悯’?又何必在这里跟我摆什么谱?!”
凉念青脸色发青,心想:她这样有恃无恐,也不知道依仗的是谁?
可她哪知道,在上官馥雪眼里,女人从来不需要依靠什么人,只有自身强大了,才能无惧无畏。
凉念青蠕动了一下嘴唇,左思右想也觉得,上官馥雪这样子,断断是没有受过二弟欺辱的。要知道,在这世上,女人最看重的是清白,就算是上官馥雪这样烈性的女子,出了那样的事情,就是不褪层皮,也要哭着闹着做些癫狂的举动。可现在她这样子,非但没有半点折辱的样子,还有恃无恐地跟她玩着嘴皮子。
凉念青想着,这事情恐怕也就这样了,与其这里跟上官馥雪耍嘴上功夫,倒不如回去找凉世勋问个明白。她惯是斜眼看人,但也不能失了素养,免得在人前落下没教养的骂名,心底便盘算着圆个场,借个由头告辞了。
正要开口,便见孟氏端了东西过来,见了她,笑吟吟道:“凉大小姐来了。刚镇的冰葡萄,坐下来跟小姐一块尝尝吧。”
孟氏端了葡萄上来,上官馥雪下意识地就起身去接,弯身的刹那,凉念青两眼一眯,瞧着她领下肌肤上的一块暗红,显是有人咬上去的。瞬时想到肯定是凉世勋所为,却闹不清楚为什么上官馥雪面上会是这种反应。
冷静?强忍?似乎都不像。
“我看还是算了吧。”孟氏话还未落下,便听上官馥雪那头悻悻然,瞥了眼凉念青说:“相府的冰镇葡萄多了去了,咱们就别丢人现眼了。”
上官馥雪冷冷一笑,又道:“凉大小姐,我看你这赔罪还是道歉的,也不心诚。这日头上来了,你要再这么站下去,中了暑热,回头来治我的罪,我可招架不了。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她这一句话刚落下去,忍不住又阴寒恻恻道:“待会儿要是去见了凉夫人,”似是怕她混淆,忙又补充说:“可别弄错了,这‘凉夫人’正是咱们将军府鼎鼎大名的‘正室’夫人,上官大小姐的亲娘。可不是你家里的某位。”又说:“你见了她,给她带个话,趁着还有那精神,尽管把你们那些手段都搬上来,我随时奉陪!”
凉念青冷眼瞧了瞧她,想她也是心浮的人,在一些“小事”上占了上风,便狂傲成这样,不由觉得可笑。
心里冷冷嗤笑一阵,面上却照样沉着淡定,有模有样地给上官馥雪行了一礼,“三小姐的话,我一定带到!不过,这往后的事情,也没个定数。三小姐肯奉陪,可姑姑却未必肯由着三小姐呢。”
她见上官馥雪仍是面不改色,唇边轻声冷哼,看了她一眼,便道:“三小姐的院子实在小,我这站久了果真觉得闷。这就走了。不打扰三小姐吃‘冰镇葡萄’了。”说着,便一抹袖子,转身就走。
上官馥雪冷眼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凉氏母女不消停,她也来凑热闹。以后,将军府更热闹了。”
孟氏坐到她旁边,剥了一颗葡萄,送到她嘴边,“人家要闹,咱们也真是管不着了。反正以后小姐小心就是。“
上官馥雪就着她的手,将葡萄咬进嘴里,那股子冰爽到了口里,心头的躁也退了些,淡然道:“我跟她又没有什么交情,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赔什么罪?我看,昨晚上的事情,一定有她的份儿。”
孟氏一面剥葡萄,一面道:“这凉大小姐都来望风了,不知道昨晚上的男人会是谁?”
上官馥雪猜道:“可能是凉世勋吧,上次他就在长孙殿下面前演戏,故意表现得我跟他好像很亲密似的。不过,也可能是随便什么人。左右都是糟蹋,找谁都是一样,反正寿王府门前的乞丐有多厉害,我是见识过的。”
孟氏眸色一黯,见她把那件事说得云淡风轻,想着这女儿家最看重清白,她这小姐反倒一点都不在乎,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可又翻心一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