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白天,明月都无精打采,就这么呆坐着,或是睡觉。玉荷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也不说。他们怕打扰她休息,也就不再多问,各自去做事了。
夜幕降临,宫里又恢复了宁静。一更刚过,见明月没什么吩咐,下人们就去歇息了。
明月说今天想早点睡,将玉荷和翠珠打发走,随后便熄灯躺下。二人觉得主子今天有点奇怪,可想到昨晚没睡,今天这样也是情有可原,就没当回事。
二更时,明月悄悄起来,换上白衣白裙。之后,她把房门反锁,从窗户跳了出去。
下人们早已熟睡,没有人听到动静。明月翻墙而出,直奔如意宫而去。
因为去过,这回再去,虽不说是轻车熟路,也是心里有底了。明月很快就到达如意宫门外,看到正门有点高,墙也挺高,她不由得发了愁。
绕了一圈,明月在侧面找到一棵大树,就从树干攀了上去。然后,轻松地从墙头跳下,落在假山上。
此时,正巧有两名侍卫巡夜路过。明月隐在假山后,发出轻轻的呜咽声。
两名侍卫感觉好像听见有女人在哭,可是又不敢确定。因为那声音不注意的时候能听见,一仔细听却又没有了。
“哎,你听见有女人哭吗?”侍卫甲对乙说。
侍卫乙愣愣地听了一会,那声音似有似无,他也不敢说到底有没有听见。
侍卫甲又认真听了一会,明月故意用袖子捂住嘴,凄凄惨惨地低声哭。
“听见了!”侍卫乙低声喊道,“确实是有女人在哭!可是,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啊,哪来的女人?”
侍卫甲说:“或许是宫女受了委屈,白天不敢哭,也没人可以说,只好晚上自己躲起来哭。”
“既如此,不如,我们去抚慰一番,也不枉在一个主子手下伺候。”侍卫乙说着,怂恿侍卫甲去寻那女子。
两人挑着灯笼在附近寻找,明月使用轻功倏地跑到他们背后,又哭了几声。等他们转身来看,她又嗖地一下,窜到树后面去了。
侍卫甲恍惚间看到一个白影飘然而过,吓得哆哆嗦嗦地说:“喂,你,你是何人?”
侍卫乙问他看到谁了,他说不知道,只看到一个白影。侍卫乙被他说得有点怕,猜测会不会是闹鬼了。侍卫甲一听,心里发毛,赶紧催促他离开。
他们快步走开,明月早已用轻功赶到他们前面,又在池塘边哭泣。
两人走到距离池塘不到二十步的地方,老远就看到一个全身白衣的人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低头哭泣。他们商量了一会,慢慢朝明月靠近,又问她是谁,为何深夜在此啼哭。
明月也不答话,转身飞到树上,转眼就不见踪影。两个侍卫吓傻了,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过了许久,侍卫甲才反应过来,问乙说:“你看到这里刚才有人吗?”
侍卫乙先是点点头,继而又摇摇头。
侍卫甲摸着脑袋说:“天呀,该不是遇到鬼了吧?”
明月听了暗笑,也不和他们玩,径直朝德妃的卧室跑去。
卧室门外站着两个侍卫,两个太监,其他人都去歇息了,院里十分安静。明月也不想闹得鸡飞狗跳,就悄悄爬上梁,顺着梁朝德妃睡觉的地方爬去。
但是,为了营造恐怖气氛,明月不时弄出一声冷笑。那笑声突如其来,像在嘲笑什么人,却听不清从哪里发出。侍卫和太监都听见了,一个个毛骨悚然,面面相觑。
“哎,你听见了吗?”一个侍卫问旁边的侍卫。
那侍卫说:“有女人在笑,可是,怎么笑得这么渗人?”
那俩太监战战兢兢地说:“是不是,闹鬼呀?”
侍卫吼道:“别胡说,保护好娘娘!”
于是,他们站得离门更近,也更加警惕。只要有什么异动,马上就拔刀冲进去。
明月也不笑了,从通风口爬了进去。里面已经熄灯,德妃安静地躺在床上,发出均匀的呼吸。明月只想开个玩笑,让那兔仙的传说坐实,并不想把她吓得太惨,毕竟她现在已经改好了。
走进床边,明月鬼声鬼气地喊道:“德妃——”
这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幽幽的,带有一丝颤抖。别说睡梦中的人了,就是醒着的,也会被吓得不轻。
可能声音太小,德妃没有听到。明月怕太大声会把门外的侍卫叫进来,就走到床前,隔着幔帐又喊了一遍。
德妃一惊,醒了过来。明月见她翻身朝着外面,心知她醒了,就又喊了一声。
“谁,谁在那里?”德妃警觉地问道。
明月张开双臂,一甩袖子,让德妃看到她的白衣白裙,然后慢悠悠地说:“我来找我的孩子,你还我孩子……”
“啊,什么?”德妃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忽地一下坐了起来。
明月掩面而泣,含含糊糊地说:“你好狠心,把我的孩子吃了。快还我啊,还我啊——”
说完,她运用轻功,在床前忽左忽右地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