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你看此事如何?”
襄阳知府衙门后院,左冷禅高坐主位,周延儒坐在右边,屁股稍微沾了一点儿椅子,正抬起头看向左冷禅,眼神殷切。不怪他沉不住气,在自己看不起的武人面前拿捏不住读书人的傲气,实在是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到现在还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襄阳知府,这让一直以来立志成为大明首辅的他揪心不已。
齐家治国平天下,一直以来都是知识分子的执念,更是他周延儒的信念,眼看到左冷禅这个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的大红人经过,他索性抛弃了自尊,以下官自居,小心翼翼的伺候。
“周大人劳苦功高是有目共睹的,左某自然会在陛下面前提起,只是大明朝的规矩,就是陛下首肯了让你进京,如果得不到吏部尚书和大学士的批准,这些圣旨也会驳回来,周大人打通了京师诸位大人的关节没有?”
“当然当然。只要陛下同意,此事绝无问题。周某虽然出身贫寒,但是家里颇有几亩薄田,正好可以用来打点上官,每天的孝敬都是双倍。”周延儒听到左冷禅的话,心中大喜,喜笑颜开,差一点都语无伦次,看的左冷禅心中鄙夷。
左冷禅刚刚听过红拂的介绍,周延儒一家都是大地主,在松江府有良田万亩,栽种了水稻棉花,光是这些收入就年进万两,更别说他贪赃枉法的所得,身家绝对超过十万两。这样的人要是算薄有家财,那平民老百姓就得跳楼了。
旁边楚慕白和宋城羡慕的看着周延儒,得到左冷禅的许诺,在皇帝面前提一提,在陛下心里留下好印象,到时飞黄腾达不过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可恨自己两人身为武将,没有权利,想巴结左冷禅也巴结不上。
楚慕白更是心中担忧,自己去年好死不死的得罪过左冷禅,还带兵去抓过他,虽然没真的动手,但是对方要是真的记恨自己,只要随便编织个罪名,就能将自己投入锦衣卫大牢,剥皮抽筋,凄惨无比的死去。
想到恐怖处,楚慕白冷汗涔涔,汗如雨下。
“楚大人,你好像不舒服,流这么多汗,身子还在哆嗦?如果左某没记错的话,记得去年楚大人可是精神抖擞,身强力壮,还带着兵丁去客栈抓我来着,左某没记错吧?”
左冷禅此时穿了一身锦衣卫的飞鱼服,腰配绣春刀,威风凛凛,可在楚慕白看来却是阴森恐怖,像是要吃人的大魔王。
越想越恐惧,楚慕白终于忍不住,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很快额头上就破皮出血,鲜红的血液混合汗水泪水在脸上流淌,十分的难看狼狈。
楚慕白就这样跪在地上磕头足足半个钟,直到额头白骨都隐隐露出了出来,左冷禅还是一言不发,冷冷的看着他,好像是看有趣的玩具一样。这样诡异的场景,不仅周延儒这个文官看的心中凄然,脸上露出不忍之色,就是身为总兵的宋城,也是心中发颤,惊惧的看向左冷禅。
“你们说,我该不该饶了他?其实我来襄阳之前已经写好了楚慕白的罪名,嗯,我看看,第一条是鱼肉乡里,欺行霸市,第二条是jianyin掳掠,第三条是攻击科举,诽谤圣人,第四条是聚众造反,身为参将,居然带兵管布政使司的事情……”左冷禅从怀里拿出来一本奏章,一条条的念,每一条都是杀头的死罪,一共九条,到了最后楚慕白已经吓得浑身瘫软,跪在地上痉挛。
“啪!”
左冷禅猛地盖上奏章,笑着看向周延儒和宋城,道:“两位大人,你们说这样的人该不该饶恕?是不是死罪?”
“死有余辜,死有余辜!驸马爷,多亏你英明神武,要不然下官还发现不了楚慕白的真面目,一直被他蒙蔽,下官现在悔之晚矣。”
“下官御下不严,还请驸马爷责罚!”宋城脸色狂变,自己是襄阳总兵,楚慕白是襄阳参将,说起来自己还是他的顶头上司,如果他有罪,自己也少不了嫌疑。
“哈哈,起来吧,楚千户,刚才左某是跟你开玩笑的,这封折子是毕永峰毕大人那里拿来的,不过左某自然不会相信这些,所以才在这里询问你。只是事关重大,左某想再问你一次,这些事情你究竟做没做过?”
“没有,绝对没有,下官……”左冷禅的话来了个峰回路转,楚慕白立刻精神大震,强撑着站了起来,高声道,只不过面对左冷禅威严的眼睛,声音慢慢的小了下来。
“你敢说你没有贪赃枉法?那我问你,你名下有五千战兵的名额,但是为什么实际人数一千都不到,其中的四千到哪去了?你敢说你不是在喝兵血?”
楚慕白实在是弄不懂左冷禅想干什么,要打击自己的是他,要放过自己的也是他,态度百变,只好吱吱呜呜的模棱两可。
看了一眼楚慕白,左冷禅脸上毫无表情,心中却颇为满意,之所以这么折磨楚慕白,一是因为他本来就是贪官,捉弄他没心理负担,二是这次正邪之战,五岳剑派兵力不足魔教的一半,如果真的打起来一定会吃大亏。
正好楚慕白手下有一千战兵,可以作为外援,到关键时刻出来可以逼退魔教。只是这种老兵油子,如果不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