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纳脸色平静的站在黑德尔家古堡的一楼大厅中,虽然脸色平静,但依旧难以掩饰在她冰蓝色眸子深处那种几乎抑制不住的激动。
黑德尔家的主要成员们都聚集在这里,大厅上大概有十几人,每个人表情各自不同的望着塞纳,还有她面前那二十箱黄金。
黑德尔老爷——现今黑德尔家实际的主人坐在那里,手里轻轻挫折粗糙的金砾,面上带着玩味之色,“塞纳,刚才的话,就是你要说的一切吗?”
塞纳深呼吸,挺直身体,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瘦小的身躯在家族的大厅上不必为其他目光而卑躬屈膝,“是的,爷爷!”塞纳有力的回答。
“嗯……真是一件十分有意思的事,穆勒,你怎么看?”
站在巴克身边,名义上黑德尔家的家主穆勒满脸沉思,思索了一下,才谨慎答道:“父亲,这件事依我看的话,弊端多余利益。”
怀着紧张的心情满是期待的塞纳不由急忙说道:“父亲!这次交易我们将获得巨大的利益,你看我只是一次就……”
“闭嘴!”
穆勒怒喝一声,“你这段时间一直在使用各种邪门歪道的手段招揽生意,这次不仅私自调运了库房的货物,而且还调走了家族的车队!我没有立刻打断你的腿已经是看在你带回了黄金的份儿上!你……”
“好了!”巴克不耐的喝止穆勒,“我在问你,不是要你教训她。”
穆勒连忙底下头来,“我一时激动……不过这件事,我们的确不能轻易答应。”
“为什么?这可是上好成色的黄金,比起那些金铺的水货可
强多了,塞纳单是这一次带回的黄金,已经足够抵得上黑德尔家族一整月的收入。”巴克将金砾举起,在眼前仔细观看,露出几分贪婪似的笑容,不过这笑容里更多的,却似乎是抓到了猎物弱点的野兽般血腥的杀意。
穆勒站在巴克身边,不觉背上冒出一层冷汗,他从小没有上过战场,说实话很多时候无法理解巴克的种种行为,但他十分尊敬巴克,并小心的观察他的一切,从动作到表情,不断揣摩巴克的性情,力争做一个好家主的同时做一个好儿子。
而巴克的此时展露出的笑容,却让穆勒不寒而栗。
小时候,在穆勒和母亲送巴克出征的时候,他见过并深深记得那种笑容,疯狂冷酷,并从中获得愉悦的残忍笑容。
那是这位已经多年不上战场的父亲很久没有露出过的笑容。
“你怎么了?”巴克似乎察觉到穆勒的畏惧,目光向他望去。
穆勒深深低下头避开巴克的视线,并尽量用平静的声音回答:“没什么,我的意思是我们没有必要为了这样的利益而冒那样大的风险。”
塞纳听了这话不由小脸儿因为激动而通红,但她这是不能开口辩解,只好用力瞪着自己的父亲表达不满。
穆勒完全无视塞纳的目光,分析道:“塞纳的确带回了大批的黄金,我也很吃惊她外出一次居然能做成这样大的生意,但同时也很显然,这样的生意是不会每次都有的,况且这一次的生意明显是对方高估了我们货物的价值,那些皮毛,顶多能换回这里十分之一的黄金就已经很不错了。”
塞纳实在忍不住,大声争辩:“我刚才已经说了,这只是第一笔生意,今后……”
“那都是空口无凭!”
穆勒大声喝止塞纳,“做生意依靠的是稳妥的客源,不断的积累,我们黑德尔家能有现在的基业,是你爷爷当年驰骋疆场打下的基础,之后这么多年我如履薄冰经营,这才有了现在的黑德尔家!幻想一夜暴富!简直是家族的耻辱!”
塞纳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穆勒的训斥和平常的冷淡对待相比,完全不算什么,但这一次塞纳却无法接受他否定自己孤注一掷所取得的成果。
顾不得父亲的怒目瞪视,塞纳正要反驳,旁边却传来讥讽的笑声,“父亲,塞纳她年纪还小,而且一直都是这样不守规矩的,这次能带回黄金来已经是破天荒的事了,您就不要在责怪她了,她没有带回个女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不是吗?”
塞纳感觉自己被狠狠刺了一刀,极力压抑着怒火,用仇视的目光盯着坐在旁边的兄长塔克,冷冷说道:“我守不守规矩,不需要你来评论,我只知道我这次带回的黄金,比你为家族赚的所有钱加在一起还要多!”
说着塞纳不由面露讥讽:“这些年,你挥霍在女人身上的金钱,恐怕比你赚来的要多的多,账目上年年盈利却不见你对家族总账上挪款,我看或许有必要仔细清查一下账目!”
塔克的面孔瞬间扭曲起来,指着塞纳怒道:“放肆!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在这里大言不惭的指责我?从小就性格古怪,让家族蒙羞!而且还使用歪门邪道的手段做生意,你简直不配拥有黑德尔这个姓氏!”
塞纳的怒火彻底爆发出来,厉声喝道:“你这个酒囊饭袋般的废物!除了挥霍家族的金钱还会做什么?我歪门邪道?如果我那时歪门邪道,你们这些该死的正人君子就不要学着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