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萧彧的背影,即使只是背影,也似乎弥漫了一股摄人的气势,让人心悸!
说完,他垂眸叹了口气,径直朝外走去。
“夜已深,你好好休息吧!”
我的嘴角突然一抿,露出了一抹笑意:“谢父皇!谢父皇!”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但眉宇间的阴郁之色又重了几分,黑眸中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神色掠过,淡淡道:“你们终究是兄妹,去吧!”
“我想见见皇兄,可以吗?”
他微微一皱眉,说道:“谁啊?”
他一声比一声沉的呼唤,让我慢慢的找回了知觉,只是再抬起头看他的时候,不由的颤抖了一下:“父皇,我还想见一个人?”
“嫣儿……嫣儿……”
想到这里,我的心狠狠地沉了下去。
我依然是西梁的公主,可是,皇兄他也成了阶下囚,想必他们都知道了我的事,肯定认为我认贼做父,我甚至不敢去见他了,不知道他会怎么看待我?
话音一落,我的神色就黯淡了下来,西梁经过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死了那么多人,他一定恨死我父皇了,尤其是亦峰的死,我怎么还会奢望和他有什么呢?
“你别取笑了我,也许明日我见他,将是最后一面,以后他也不会来这里了。”
“瞧你,激动成这样,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我心一惊,立刻笑道:“你真的让我去看……慕容文谦吗?”
“既然是这样,那明日你去天牢看看他吧?”
我心中慢慢思索着,然后说道:“很多年前,元子瑜被……被元子攸打下山崖,是慕容文谦救了他,此后,他就一直待在鸿燕山庄,没有回宫,慕容文谦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能劝动他的人只有慕容文谦,而能劝动元子修的人可能也只有元子瑜了。”
“你个鬼精灵,到底怎么回事?”
“是谁?”我看着他,撇了撇嘴:“不就是你要杀的慕容文谦啰?”
“我?”我大惊失色:“父皇,你太看得起我了,其实我和他不是很熟,只见过几次面,不过,有一个人可以劝得住他。”
“胡闹!”突然一声怒吼,我倒退了一步,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走过来看着我:“这些事,以后再说,朕会厚葬薛亦峰和元子绮,至于元子瑜,朕也会放他回北魏,你去劝劝他。”
“你可以立我皇兄为太子吗,他也是母后的儿子?”
他没有说话,只是面色凝重,慢慢走到桌子边,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依旧默不作声,但眼神中似乎在深深的思考着什么。
我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又把话题扯了回去:“父皇,先不说这些了,你究竟打算怎么办?”
“傻瓜!”他看着我,不冷不热地说道:“女儿家哪有不嫁人的道理,况且,你还没有嫁给薛亦峰,你们还没拜完堂,你不是他薛家的人。”
我蓦地感到一痛,心里有些恼了,轻声道:“亦峰已不在,我要为他守节,终生不再嫁人,我说过,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然后沉默了片刻,问道:“嫣儿,那你需要嫁一个什么样的男子?”
“当然是你的母后,父皇可是个痴情专一的人。”他急忙打断了我的话。
片刻后,我才说道:“父皇,或许你说得对,元子修对我的爱,没有你对母后的深,你可以告诉我,母后和江山,你会选择……”
萧彧看着我,一言不发,但那双眼睛却一下子变得很深。
“是的。”我坚定地看着他:“元子修是爱我,可是他更爱的却是江山,他不愿为我放弃江山,不愿跟我过平淡的生活,所以,我和他走不到一起。”
“只是这样而已吗?”
“没有……我……”我支吾道:“我没有恨过他……现在想来,其实他也没有负过我,我和他只是情深缘浅。”
过了很久,才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像是从胸膛里传出来的,低沉而浑厚,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沉重:“你心里还有元子修,对吗?”
“你在说什么?”
他低头看着我,突然淡淡一笑:“看来,我的女儿是个用情不专的人。”
此话一出,我的心猛地一惊,不再开口了。
“朕可没取笑你。”萧彧微笑地看着我,目光突然一深:“朕的女儿能抵千军万马。”
“父皇。”我羞怒地跺了跺脚:“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取笑我?”
他眉尖轻挑,回头看了我一眼:“怎么了,你想想看,你往江陵城楼上这么一站,衣阙飘飘,如梦如幻,那元子修早就迷晕了头,还真攻进来吗?”
我骇住了,抬头看着月光下那张苍白的脸,明明有很多话在心里翻涌,却反而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那就派你去!”
“他……你就那么相信他,他一直就是一个心术不正的人。”
“谁说无人可派,不是还有寂寒在吗?”
说到这里,